塔底那聲低沉的咆哮仿佛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三人心頭,連堅硬的石板地麵都似乎隨之震顫不休。
那聲音中蘊含的暴戾與怨毒,遠勝先前任何一次,帶著一種掙脫束縛的狂喜與饑渴,讓人不寒而栗。
關羽眼神一凜,青龍偃月刀的刀鋒嗡鳴更甚,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殺意與決絕。
“走!”他低喝一聲,再不遲疑,當先轉身,動作迅捷如風,朝著來時的甬道疾掠而去。
此刻,每一息都珍貴無比,塔底那未知的恐怖存在蘇醒,絕非他們三人眼下能夠匹敵。
陸無涯與關興緊隨其後,三人身影在昏暗的塔內拉出三道殘影。
關興緊握著那枚尚有餘溫的玉簡,掌心因緊張而滲出細汗,他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幽深的塔底入口,仿佛能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緩緩睜開。
方才那聲歎息,那聲咆哮,都讓他心神不寧。
“前輩,塔底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奔行中,關興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氣息略有些急促。
陸無涯麵色凝重,一邊飛速移動,一邊沉聲道:“不清楚。玄天宗覆滅千年,此地積怨深重,當年不知有多少強者隕落於此。那股氣息,絕非尋常怨靈,恐怕是某種被鎮壓的古老凶物,甚至可能是歸墟之力侵染下的異變存在。”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後怕,“若非有鎖魂釘與殘存陣法壓製,我們方才恐怕已遭遇不測。”
關羽在前引路,並未回頭,聲音卻清晰傳來:“不必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九轉心’。此物關乎玄門存續,更可能與‘歸墟’之秘有關。若被他人捷足先登,後果不堪設想。”他的聲音冷靜而堅定,無形中安撫了關興略顯慌亂的心。
甬道並不長,但此刻卻仿佛沒有儘頭。
身後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如影隨形,雖然沒有直接追擊,卻像一把無形的利劍懸在頭頂,催促著他們加快腳步。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那是塔外的天光。
三人相繼衝出石塔,重見天日,陽光灑在身上,驅散了些許塔內的陰寒。
但誰也不敢有絲毫鬆懈,塔內那恐怖的氣息依舊隱隱傳來,仿佛隨時會破塔而出。
關羽迅速環顧四周,山風吹拂著他微長的髯須。
他目光銳利,仔細辨認著玉簡投影出的地圖輪廓與周圍山勢的對應。
“斷穀在塔後偏西方向,直線距離不過數裡,但山路崎嶇,遍布禁製,須得小心。”陸無涯指著一片雲霧繚繞的山崖下方說道。
那裡怪石嶙峋,植被稀疏,透著一股荒涼死寂的氣息,與周圍鬱鬱蔥蔥的山林格格不入。
“禁製?”關興聞言,心中一緊。
“玄天宗作為曾經的修仙大派,宗門重地豈會沒有防護?”陸無涯解釋道,“即便荒廢千年,那些殘存的禁製也足以讓尋常修士寸步難行,甚至殞命其中。我們必須謹慎。”
關羽目光沉凝,銅鏡碎片再次出現在他手中。
他催動體內真氣,鏡麵泛起微光,映照向那片山崖。
“係統,掃描前方區域能量波動,標記危險禁製。”他在心中默念。
很快,銅鏡微微震動,一道道細微的紅色光點在鏡麵映照出的景象中標注出來,密密麻麻,幾乎遍布了通往斷穀的每一條可能路徑。
“果然如此。”關羽收起銅鏡,神色更加凝重,“這些禁製大多隱匿,一旦誤觸,後果難料。陸前輩,你對玄天宗禁製可有了解?”
陸無涯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沉吟道:“玄天宗禁製以奇門遁甲為基,輔以符籙陣法,變化多端。但萬變不離其宗,其核心多圍繞五行生克,星辰之力。若能尋到陣眼或薄弱之處,或可破解。隻是千年已過,許多禁製恐怕早已因靈氣衰竭而失效,但也可能因地脈變動而變得更加詭異莫測。”
“我們沒有時間一一破解。”關羽斷然道,“隻能儘量避開,尋一條相對安全的路徑。關興,你手持玉簡,注意感應它的指引,或許它能幫我們規避一些針對玄天宗弟子的禁製。”
“是,父親!”關興鄭重點頭,將玉簡捧在胸前,凝神感應。
玉簡上的紅光比之前黯淡了些許,但依舊穩定地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隱隱指向斷穀深處。
三人不再耽擱,由關羽開路,陸無涯居中策應,關興手持玉簡殿後,小心翼翼地朝著斷穀方向潛行而去。
山路果然如陸無涯所言,崎嶇難行。
腳下是鬆動的碎石和深淺不一的溝壑,兩側是陡峭的山壁和奇形怪狀的枯樹。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腐朽氣息,混雜著泥土的腥味。
行不多時,關羽突然抬手,示意二人停下。
“前方有幻陣。”他低聲道,目光緊盯著前方一片看似正常的林地。
在那裡,空氣似乎有輕微的扭曲,樹木的影子也顯得有些虛幻。
若非銅鏡提醒,肉眼極難察覺。
陸無涯也眯起眼睛,仔細觀察片刻,點頭道:“不錯,是迷蹤幻陣,一旦踏入,便會迷失方向,在原地打轉,甚至引動殺伐禁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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