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如墨,山風嗚咽,卷起林間的殘葉與焦土的氣息。
那道更為淩厲的紫電,宛如天神震怒投下的罰矛,挾帶著毀滅萬物的威勢,撕裂了關羽與那被擒修士之間死寂的對峙。
雷光未至,刺目的強光已將整片山林照如白晝,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臭氧與焦灼,仿佛連呼吸都帶著灼痛的電芒。
關羽的丹鳳眼驟然眯起,瞳孔深處,映照出那道疾速放大的紫色雷霆。
他沒有絲毫退避之意,反而周身氣血轟然一震,一股沉凝如山嶽,霸道如蒼龍的真氣破體而出,在他周身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青色氣旋。
“父親!”林中高處,關興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雷法,那已經不是凡俗修士能夠駕馭的力量,更像是引動了九天之上的雷池真威!
然而,關羽的動作卻穩如磐石。
他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並未迎風暴漲,也未爆發出驚天刀芒。
他隻是以一種舉重若輕的姿態,將長刀橫於身前。
刀鋒斜指蒼穹,與那道劈落的紫電形成一個精妙絕倫的角度。
“叮——!”
一聲清越至極,宛如龍吟鳳鳴般的脆響,在雷霆的狂暴轟鳴中清晰可辨。
那道足以將山石都劈成齏粉的紫電,竟在觸碰到青龍偃月刀鋒刃的刹那,被一股巧勁引偏,如同馴服的靈蛇般,順著狹長的刀身急速流竄。
刺目的電光在青色的刀身上遊走,發出“滋啦滋啦”的駭人聲響,非但沒有損傷刀體分毫,反而讓刀身上那條盤踞的青龍雕紋仿佛活了過來,龍目之中閃過一抹妖異的電光。
“引雷卸力,化電為用……這不可能!”被擒的修士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們天雷府的奔雷咒,霸道絕倫,以點破麵,無堅不摧。
就算是同階的體修強者,也隻能硬抗,絕無可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將其化解,甚至……像是將其當成了某種補品!
關羽神色冷漠,手腕一抖,那股被“鎖”在刀身上的雷霆之力瞬間被他甩出,化作一道電鞭,狠狠抽在被擒修士的身上。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那修士渾身劇烈抽搐,護體真元瞬間被擊潰,渾身經脈被狂暴的雷力灼燒得寸寸斷裂,口鼻中噴出夾雜著焦糊味的黑煙。
他連元神都來不及出竅,便被這源於同門的力量徹底摧毀了生機,軟軟地癱倒在地,成了一具焦屍。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關羽甚至沒有再看那具屍體一眼,他握緊長刀,刀身上的電芒餘韻未消,映襯著他那張冷峻的麵龐,宛如一尊從幽冥中走出的戰神。
他抬頭,目光如利劍般穿透層層夜幕,望向雷光發出的方向。
“閣下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派些跳梁小醜來試探?”他的聲音不高,卻蘊含著一股磅礴的威壓,滾滾散開,讓林間的風都為之一滯。
“哈哈哈……好一個關雲長!好一個《歸墟鎖龍經》!竟能將我天雷府的紫電真雷玩弄於股掌之間,看來,曹丞相給的情報,還是低估了你。”
一個略帶沙啞的笑聲從遠處的山巔傳來,伴隨著話音,三道人影如鬼魅般從林木的陰影中顯現。
他們不再隱藏氣息,三股同樣精修雷法的強大氣勢衝天而起,彼此呼應,竟在山穀上空隱隱構成一個巨大的雷網,將這片區域徹底封鎖。
為首之人,是一個身著紫金道袍的中年男子,麵容枯瘦,雙眼卻亮得驚人,仿佛有電光在其中生滅。
他手中托著一方古樸的紫色羅盤,羅盤中央的指針,正死死地指向關羽所在的位置。
“引雷盤?”關羽目光落在那羅盤上,心中瞬間了然,“原來如此,是有人在我身上做了手腳。”
那紫袍道人冷笑道:“關雲長,你自以為脫離許都,便能天高任鳥飛?卻不知,在你接受丞相那枚‘療傷玉符’時,這道‘引雷子印’便已悄然種下。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天雷府的引雷盤都能精準地找到你!”
此言一出,關羽的眼神驟然變得森寒無比。
曹操!
果然是他!
他早就料到曹操不會輕易放他離開,卻沒想到手段如此陰險。
那枚療傷玉符,明為賞賜與拉攏,實則是一道催命符。
他封印那所謂的“炎魔鼎火”,恐怕從一開始就是曹操設下的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真元消耗巨大,陷入虛弱,好讓這些雷法修士前來收割。
“好算計。”關羽緩緩吐出三個字,心中的殺意卻前所未有地沸騰起來。
他平生最恨的,便是這等陰謀詭計。
“父親,怎麼辦?”關興已從樹上悄然滑下,來到關羽身後,手持長槍,一臉戒備。
他雖然年輕,卻也聽出了其中的凶險。
他們不僅被敵人包圍,更是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對方精心布置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