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的醫院走廊寂靜得可怕,隻有手術室外的紅燈在不停閃爍。毛利蘭死死盯著那盞燈,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也渾然不覺。鈴木園子站在一旁,早已哭成了淚人,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生怕驚擾了手術室裡的人。
工藤新一靠在牆上,鏡片後的雙眼布滿血絲。他想起洛保蘇醒時說的那些話,終於明白她為何要將所有人推開。
這個倔強的女孩,從始至終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他們,卻獨獨忘了守護自己。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洛承軒踉蹌著走出來,白大褂上沾滿了血跡。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整個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倒在地上。毛利蘭衝上前想要扶住他,卻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嗆得後退兩步。
"保保...保保她..."洛承軒喃喃自語,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是我害了她!是我啊!"他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不停地顫抖,"我為什麼要同意那場手術...為什麼..."
陳晏梨跟著走了出來,臉色慘白如紙。她的雙手還在微微發抖,口罩下的嘴唇被咬得青紫。"手術...失敗了。"她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那些寄生蟲...根本無法清除..."
毛利蘭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倒。工藤新一慌忙扶住她,卻發現她的身體冷得像冰。"不可能...不可能..."毛利蘭喃喃自語,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她答應過我...她答應過不會離開我的..."
"蘭,冷靜點
"工藤新一的聲音也在顫抖,"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誌保...送出去。"他看向周圍的醫生們,"這件事必須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在場的醫生們紛紛點頭,
這場由全院各科專家參與的禁術手術,本就是一場豪賭,如今賭輸了,他們必須守住這個秘密。神經內科的陸川摘下手套,輕聲說:"我去安排擔架,從員工通道走,夜班的人比較少。"
骨科的周明握緊了拳頭:"我來斷後,確保不會有人發現。"其他科室的醫生們也都默默行動起來,仿佛在進行一場莊嚴的儀式。
鳶尾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整個人僵在原地。"臭丫頭..."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你怎麼就這麼走了..."
她蹲下身,輕輕撫摸著洛承軒的頭發,"彆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
此時的洛承軒已經哭到沒有力氣,隻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毛利蘭跪在他麵前,握住他的手:"帶我去見她...求你了..."
手術室裡,洛保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身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口。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仿佛一尊失去了生命的雕像
毛利蘭顫抖著走上前,輕輕握住她冰冷的手,淚水滴落在她手背上。
"為什麼...為什麼不相信我?"毛利蘭哽咽著說,"我們說好要一起麵對的...你怎麼能獨自離開..."她將臉貼在洛保手上,"我不要你保護我...我隻要你活著..."
工藤新一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一陣刺痛。他想起灰原哀消失前留下的紙條,此刻終於明白那些話裡藏著的深情與決絕。這個女孩,用自己的生命,為他們擋住了所有的黑暗。
默許下,洛保的遺體被悄悄運出了醫院。淩晨的街道寂靜無聲,
隻有擔架車輪滾動的聲音在空曠的路上回響。鳶尾走在最前麵,
為他們開路;洛承軒木然地跟在後麵,眼神呆滯;毛利蘭始終緊緊握著洛保的手,不肯鬆開。
淩晨四點青雲大的學生宿舍一片寂靜,洛明遠躺在上鋪輾轉難眠。
他摸出枕頭下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二十七個未接來電,全是打給姐姐洛保的。自從三天前匆匆掛斷電話後,無論白天黑夜,電話那頭始終無人接聽。不安的預感像藤蔓般在心底瘋長,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按下撥號鍵。
電話響到第三聲時,竟然接通了。"姐!"洛明遠激動地坐起身,卻聽見對麵傳來沉重的喘息聲。
"明遠..."洛承軒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是我。"
宿舍裡突然響起窸窸窣的響動,三個室友都被驚醒。"明遠?大半夜和誰打電話呢?"
洛明遠攥緊手機,喉頭發緊:"哥,姐呢?她為什麼不接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久到洛明遠以為信號中斷了。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時,洛承軒哽咽著說:"你姐...她在值班時突然倒下,沒能搶救過來。"
下鋪的室友猛地坐起來:"什麼?!"聲音驚醒了隔壁床鋪的人
洛明遠感覺血液瞬間凝固:"你騙人!姐前兩天還好好的!"他的聲音不受控製地拔高,淚水模糊了視線,"哥,你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彆問了。"洛承軒深吸一口氣,"現在立刻去叫醒星瑤,讓她到學校門口等你。地址我發你手機上,記得...彆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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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洛明遠的聲音帶著哭腔,"哥,你讓姐接電話!我要聽她親口說!"
"明遠!"洛承軒突然提高聲音,"聽話!"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得洛明遠說不出話來。
掛斷電話後,洛明遠呆坐在床上,
他胡亂抹了把臉,翻身下床。
"明遠,到底怎麼了?"室友小張抓住他的胳膊。
"我姐...她出事了。"洛明遠聲音顫抖,"能...能幫我請個假嗎?"
"我們陪你去!"另一個室友小王已經開始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