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的草雉劍刃在螺旋丸碎裂的刹那迸發出冷冽寒光,鳴人被查克拉衝擊波掀飛數米,重重撞在斷崖邊的枯樹上。
劍鋒劃破空氣時帶起細微的查克拉震顫,在月光下凝成一道銀白色弧光,仿佛要將夜空撕裂。
他踉蹌後退半步,右臂傷口滲出的鮮血順著虎口滴落,在掌心彙成暗紅色的小池。
餘光瞥見佐助瞳孔中倒映的自己——渾身浴血,九尾查克拉暴走形成的赤紅渦旋在皮膚上蜿蜒遊走。
那模樣與記憶中七歲吊車尾少年的影子重疊交錯,仿佛時間在此刻坍縮成扭曲的漩渦。鳴人喉頭滾動,血沫從嘴角溢出,腥鏽味在舌尖蔓延。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忍者學校天台上見到佐助時,對方也是這樣用寫輪眼冷冷注視著自己,眼底卻藏著無人知曉的孤寂。
那時的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鳴人拚命揮動的手臂在佐助眼中不過是聒噪的蒼蠅,而此刻,他們卻以刀劍相向,在生死邊緣對峙。
佐助的寫輪眼在月光下泛起深如墨淵的猩紅,萬花筒紋路在瞳孔中緩慢旋轉,仿佛將周圍的光線儘數吞噬。
鳴人看見那雙眼睛深處自己的倒影逐漸扭曲,化作三年前的訓練場。
那時的他剛學會多重影分身之術,卻被佐助的雷切擊倒在地,掌心被灼傷的焦痕至今仍留在右臂內側,佐助卻不知道。
少年倔強地攥緊拳頭不肯認輸,直到佐助蹲下身將傷藥塞進他手中,冰冷的手指觸碰皮膚時帶起細微的戰栗。
查克拉在傷口處瘋狂湧動,卻感覺不到半分疼痛。
鳴人視野邊緣開始泛起漣漪般的模糊,他卻突然看清佐助顫抖的手。
那雙手曾在河邊為他包紮被岩忍劃傷的傷口,指尖沾滿金創藥的氣息。
曾在畢業典禮的晨光中與他擊掌,掌紋間殘留著彼此的溫度。
此刻卻握著殺人的利器,劍柄上的咒文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冷光。
"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佐助的聲線比刀刃更冷,草雉劍刺穿鳴人胸膛時帶起血珠飛濺。
鳴人嘗到鐵鏽味的血腥在舌尖蔓延,九尾查克拉卻從傷口噴湧而出,化作赤色巨浪將兩人裹挾。
他試圖抓住佐助的衣襟,指尖卻隻觸到冰冷的空氣,像無數次在夢境中追逐對方背影時一樣。
中忍考試森林裡的場景驟然浮現:佐助故意落後在樹影間,鳴人屏住呼吸等待他回頭,卻隻等來對方消失在暮色中的決絕腳步聲。那些被他強行按進"兄弟情義"框架裡的悸動,此刻在瀕死的劇痛中撕開所有偽裝,露出血肉模糊的真相。
鳴人想起自己曾將佐助的忍者手冊藏在枕頭下,每晚抱著入睡,紙張上殘留的墨香與對方的氣息交織成夢境的底色。
想起中忍考試時故意放慢腳步,隻為等佐助回頭,卻隻看見他護額上的宇智波族徽在風中搖曳。
佐助的寫輪眼突然收縮成針尖大小,額角青筋暴起如虯龍。
鳴人聽見草雉傳來細微的嗡鳴,劍身查克拉突然紊亂,仿佛在抗拒主人的意誌。
九尾的咆哮聲從鳴人體內炸裂,查克拉風暴卷起滿地枯葉,在空中凝成血色的漩渦。
小櫻的哭聲從遠處傳來時,鳴人終於鬆開手。
他不能讓這份感情成為佐助的枷鎖,更不能讓小櫻的心意變成三人之間的刑具。
在墜入懸崖的最後一秒,鳴人對著佐助的背影喊出那句遲到多年的告白:"宇智波,我比誰都更想讓你活著..."
聲音被查克拉風暴撕碎,卻烙進對方驟然收縮的瞳孔深處。
他想起七歲那年櫻花樹下的初遇,那時候為什麼不上前打招呼,自己真的很後悔。
此刻,向日葵在查克拉風暴中凋零,花瓣化作血色的漩渦,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綻放。鳴人鬆開劍柄的指尖在風中顫抖,九尾的查克拉從傷口噴湧而出,在他身後凝成九條赤色尾獸的虛影。
佐助的草雉劍上傳來一聲悲鳴,劍身咒文突然黯淡,仿佛在哀悼即將消逝的生命。
小櫻的哭聲越來越近,卻永遠追不上墜落的背影。
鳴人在失重中看見佐助眼中的自己,七歲、十三歲、此刻暴走的身影層層疊疊,最終化作一片虛無。
鳴人墜入深穀的轟鳴聲驚起群鴉,佐助立在崖邊,寫輪眼中的猩紅逐漸褪去,露出下方漆黑的瞳孔。
他低頭望向掌心,那裡還殘留著鳴人最後觸碰的溫度,像多年前河邊包紮傷口時,對方握著自己手指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