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鳴人恍惚看見佐助站在終結之穀的背影,那個曾發誓要複仇的少年,雙眼空洞如深淵。
記憶的潮水洶湧而來:佐助幼年攥著父親遺物的畫麵突然在鳴人腦海中炸裂開來。
七歲的佐助跪坐在宇智波宅邸的殘骸中,指尖顫抖地撫摸著父親留下的短刀。
月光從破碎的窗欞漏進來,在他睫毛上投下顫抖的陰影。
鳴人記得那時在宇智波滅族以後,自己第一次見到那麼沉默的佐助。
他的瞳孔深處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重,像一潭被封凍的墨池。
鳴人那個時候是想著上前打招呼,卻還是因為不夠彆扭的情緒,隻是與佐助對視就走開了。
鳴人想起這件事還在為那個時候的自己後悔,如果那個時候上前打招呼就好,是自己的問題。
明明他們的關係可以早早變好卻硬生生拖了好幾年,鳴人覺得那個時候成了他們漫長羈絆的第一聲回響。
畢竟佐助那個時候也望向了自己,他們早就在意彼此了。
更清晰的記憶碎片如利刃刺入腦海:中忍考試時,佐助在擂台上結印的指尖如蝶翼般翻飛,寫輪眼第一次綻開萬花筒的瞬間,鳴人被那猩紅漩渦吞噬視野。
那一刻,他分明看見佐助眼底燃燒的並非戰意,而是更深處的孤獨與憤怒,像被囚禁的野獸在黑暗中嘶吼。
上一世終結之穀的決戰中,佐助的千鳥刺向自己咽喉的刹那,鳴人嗅到他發梢殘留的雪鬆氣息。
聽見他嘶啞的質問:“你為什麼不肯放棄?”
飛濺的查克拉碎片裡,兩個少年的影子重疊成扭曲的鏡像,恨與痛在漩渦中互相撕咬,卻又被某種更堅韌的東西拴在一起。
鳴人喉頭哽住,想起宇智波帶土給自己看到的一切。
宇智波鼬和佐助的痛苦,穿透了一切,灼得鳴人心口生疼。
而此刻,卷軸中“吞噬瞳力”的禁忌插圖仿佛化作佐助扭曲的臉。
讓他恐懼到窒息——他絕不能讓佐助淪為另一個被寫輪眼吞噬的宇智波。
宇智波斑這一次休想在傷害佐助,自己會親手處理好宇智波斑的。
思緒突然被一道月光般的記憶劈開:某次任務途中,佐助在月下獨自修煉的場景。
少年跪坐在崖邊,寫輪眼在夜色中如兩顆孤星,查克拉流順著他繃緊的脊背流淌,像熔岩在血管中奔湧。
鳴人沒有打擾,隻是遠遠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明白佐助的執著並非單純的複仇,而是用疼痛填補內心被撕裂的空洞。
風掠過時,佐助的發絲揚起,鳴人恍惚看見他眼角一滴未落的淚,在月光下凝成琥珀色的孤島。
淚水此刻終於從鳴人眼眶滑落,滴在卷軸上暈開一行密文。
他想起上一世自己無數次在佐助叛離後,對著空蕩的宿舍床鋪喃喃“我會把你帶回來”。
想起在戰場並肩作戰時,兩人查克拉共振的灼熱。
想起佐助每次轉身離去時,他拚命追趕卻永遠差了一步的絕望。
這些碎片在腦海中拚成一張地圖,指引著他此刻的抉擇: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那條讓佐助幸福活下去的路。
隨著翻閱深入,卷軸的後半部分記載著罕見的“共鳴之法”。
某頁詳細描繪了兩雙萬花筒寫輪眼並列,瞳紋間流淌著金色查克拉,下方寫著:“雙瞳共鳴,可破宿命。”
鳴人心跳幾乎停滯。
這是否意味著他和佐助的眼睛能共同掙脫宇智波的詛咒?
書頁角落被水漬暈開的字跡“光明與黑暗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