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手指死死扣住忍具袋的皮革邊緣,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凹陷。
他必須保持理智,必須重複那句威脅。
可喉嚨卻像被砂紙反複磨過般發疼,每一次吞咽都帶起灼燒般的刺痛。
舌尖抵住上顎,他聽見自己的輕笑在顫抖,那聲“吊車尾的”裡藏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眷戀與無奈。
像一枚裹著毒液的糖果,外殼脆硬,內裡卻早已融化得黏稠而苦澀。
背對鳴人的瞬間,他幾乎要伸手捂住胸口——那裡跳動的頻率,早已完全被漩渦鳴人給控製了。
心臟每一次收縮都像被無形的絲線牽扯,疼痛而失控。
風掠過林間,樹葉沙沙作響,他卻聽見了多年前宇智波宅邸崩塌時的轟鳴。
聽見了父親最後倒地的悶響,聽見了母親在火光中化作灰燼的歎息。
可此刻,鳴人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將那些深埋的仇恨衝淡成飄散的灰煙。
鳴人微微一笑,咬下最後一口烤魚。
熱氣蒸騰中,他望著佐助繃直的脊背,那線條像一柄淬過冰泉的武士刀,冷冽而脆弱。
魚肉的焦香與林間潮濕的草木氣息交織,他卻忽然無比確信。
無論前路多險,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這個念頭如野草般在他心底瘋長,連查克拉都為之沸騰。
當佐助背對他整理忍具時,鳴人終於忍不住從背後環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冰涼的衣襟。
布料摩擦的窸窣聲裡,他嘗到了佐助體溫的涼意,像雪落在灼痛的傷口上,刺痛,卻讓人貪婪地想要更多。
佐助的身體瞬間僵直,苦無“哐當”落地,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像瀕死的蝶翼。
理智在崩塌的邊緣瘋狂嘶吼,可他竟任由鳴人抱著,仿佛被封印在琥珀中的昆蟲,掙紮無用,唯有沉溺。
良久,他才用沙啞的聲音低語。
“彆做夢了,吊車尾的。”
那聲音裡藏著太多東西——宇智波的驕傲、滅族的恨意、漂泊多年的孤寂,以及那不敢承認的、對溫暖的渴求。
鳴人分明感受到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逐漸收緊,帶著某種珍視的力度,像是要將彼此的溫度刻進骨血。
鳴人感受著佐助衣襟下的心跳,那節奏與自己胸腔的震動漸漸重合。
兩人的呼吸糾纏成同一頻率,熱氣在彼此的脖頸間氤氳。
他知道自己不該奢求更多,這擁抱不過是戰場縫隙中偷來的刹那溫存,可他卻貪戀得近乎絕望。
佐助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像一道咒術封住了他所有退路。
他想起小時候在忍者學校被孤立的夜晚。
想起佐助總是冷著臉卻悄悄幫他擋下惡作劇的拳頭,想起那無數次追逐與對峙中,自己眼底永不熄滅的火光。
而佐助在鳴人擁抱的瞬間,幾乎要折斷的理智終於崩塌。
宇智波滅族的火光在記憶裡再度燃起,母親最後的笑容扭曲成絕望的詛咒,自己發誓複仇時舌尖舔舐刀刃的腥鏽味。
可此刻鳴人的氣息將讓隻能專注於鳴人身上。
他想要推開這不該存在的溫暖,斥責對方是不會看時機的笨蛋,可喉嚨卻被情感的荊棘哽住。
他們像兩株在風暴中互相絞纏的藤蔓,根莖被撕裂,枝葉被狂風撕扯,痛,卻不願分開。
彼此的傷痕在摩擦中滲出汁液,混合成黏稠的羈絆,將命運死死纏縛。
遠處傳來飛鳥掠過天際的鳴叫,陽光穿透樹影,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投下斑駁的光點。
他們誰也沒有動,仿佛時間在此刻凝滯,唯有心跳聲在寂靜中震耳欲聾。
這擁抱是毒藥,是救贖,是永無止境的輪回,而他們早已在漩渦中沉淪,甘願溺斃。
良久,鳴人終於緩緩鬆開了緊抱著佐助的雙臂,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都凝固了。
他的指尖如同微風般輕柔地拂過佐助腰間的繃帶,似乎想要透過那薄薄的一層布料,感受到佐助身體的溫度和氣息。
“為什麼不讓我治療呢?”
鳴人低著頭,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低落和不解。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些許哀怨。
佐助靜靜地站在原地,他的表情依舊冷漠如冰,隻是那微微顫動的睫毛顯示出他內心的一絲波瀾。
“沒必要浪費你的查克拉。”
他的聲音平靜得如同死水一般,沒有絲毫起伏。
鳴人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