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肩坐在冰涼卻乾淨的岩石平台邊緣,雙腿懸空,腳下是令人眩暈的深淵和無比壯麗的畫卷。
鳴人偷偷地、一點點地將腦袋歪了過去,最終輕輕地、安心地靠在了佐助算不上寬闊卻異常堅實可靠的肩膀上。
佐助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頓,卻沒有絲毫避開的意思。
反而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讓鳴人能靠得更舒服、更安穩。
他能感覺到鳴人柔軟的金發擦過自己的頸側,那細微的觸感卻像電流一樣竄過他的脊椎,激起一陣隱秘的戰栗。
“佐助…”
鳴人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心滿意足的歎息,如同夢囈。
“等一切都結束了……
所有麻煩事都解決了,世界真的和平了……
我們找個像這樣的地方,不需要很大,安靜、漂亮,就我們兩個人,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好不好?
我可以學著種地,或者抓魚,你肯定乾什麼都很厲害……好不好?”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對遙遠未來的憧憬和小心翼翼的期盼。
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仿佛這個夢想是他最珍貴的寶物,輕易不敢示人。
佐助沒有立刻回答。
未來的道路依然布滿了荊棘與未知的險惡,之前噩夢的陰影如同實質般壓在佐助的心頭上。
和平寧靜的生活,聽起來如此遙遠、如此奢侈,近乎於虛幻的童話。
他習慣性地想用沉默或者冷淡來應對這種過於柔軟的情感,這是他一貫的保護色。
但是……
他轉過頭,看著天邊那輪正在緩緩下沉、光芒變得無比柔和、將天邊雲彩燃燒得愈加絢爛淒美的落日。
感受著肩頭傳來的、沉甸甸的依賴和溫暖體溫,那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幾乎要燙進他的心底。
內心深處某個冰凍了多年、堅硬無比的角落,似乎也在這一刻被這夕陽和這份毫無保留的溫暖徹底融化,軟化成一片溫柔的春水。
他意識到,自己堅硬外殼下所有為鳴人保留的柔軟,早已被對方精準地觸碰並牢牢占據。
“……啊。”
他輕輕地、幾乎是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聲音低沉,卻清晰無誤地傳入了鳴人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
這是一個承諾,是他能用全部生命去踐行的誓言。
或許,為了最終能守護住這份獨一無二的溫暖和眼前這片值得守護的美麗景色,現在的戰鬥和掙紮才有了意義和目標。
這個總是像太陽一樣闖入他黑暗世界的笨蛋,早已成了他存在的意義和歸處。
鳴人得到了回應,哪怕隻是一個簡單到極致的音節。
也足以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綻放出無數喜悅的煙花。
他太了解佐助了,知道這已經是這個男人所能給出的、最直接也是最鄭重的承諾。
巨大的幸福感將他包裹,讓他湛藍的眼睛裡仿佛落滿了星光,亮得驚人。
他忍不住微微側過頭,再次吻了吻佐助近在咫尺的唇角。
如同蓋章確認,動作輕柔而充滿愛戀,帶著無限的珍視。
佐助低下頭,準確地捕獲了那主動送上的、柔軟的雙唇。
回應了一個更深、更纏綿、帶著更多確認意味和不易察覺的、深沉占有欲的吻。
他的手臂環過鳴人的腰肢,將他更緊地拉向自己,仿佛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這個吻並不急躁,卻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強勢和深入骨髓的渴望,細細碾磨。
仿佛在品嘗世間最珍貴的甘泉,又像是在銘刻永恒的印記。
鳴人溫順地仰頭承受著,感受著佐助的氣息將自己完全包裹,那種帶著輕微掠奪意味的深入讓他渾身發軟。
隻能依靠佐助支撐身體,心跳快得如同擂鼓。
夕陽將他們緊密依偎、深入接吻的剪影拉得極長,緊密交融,投射在廣闊的天地之間,仿佛世間隻剩下他們彼此。
當最後一縷瑰麗的霞光也終於戀戀不舍地沉入了遠山那黑暗而柔和的懷抱。
深藍色的夜幕如同巨大的天鵝絨幕布,緩緩從東邊拉起,星星點點的、溫暖橘黃色的燈火如同被喚醒的螢火蟲。
開始在腳下遠處的村莊裡零星亮起,與天際逐漸清晰起來的、鑽石般的星辰遙相呼應,構成另一幅靜謐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