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讓皇姐嘗嘗痛快的。”
很快便有小太監捧著銀針趕至,在場的貴女們見狀,不自主地發出驚恐聲。
用銀針?
嘉寧公主可真心狠。
安樂興奮道:“還是嘉寧有主意!我看這賤人還怎麼囂張。”
舒窈拿著銀針,在昭陽麵前晃了晃,惡劣地恐嚇著她。
尖銳的針頭折射出刺眼的寒芒。
“皇姐,你可不要喊疼。”
昭陽扯唇,看著舒窈把銀針抵在她指甲下,隻需稍稍用力,就能刺入。
連安樂都緊張地掌心冒汗,她厭惡昭陽,平日最愛欺負她。
可真要用銀針紮破她的手指,拔出指甲,她也是做不到的。
因此她既害怕又興奮。
昭陽閉上眼睛,在心裡默數。
三...
二...
一...
就在所有人期待舒窈將銀針刺進去的時候,她突然鬆開手,嫌惡道:“算了,你低賤的血液會弄臟本宮的裙子。”
果然。
昭陽勾唇,再次看向舒窈時,眸中化寒,充斥著深意。
見舒窈居然臨時改變主意,安樂不滿道:“你不刺了?”
舒窈點點頭,順勢將銀針遞給她,“要不你來?”
安樂自是不敢,慌亂地擺著手,“算了,今日便放你一馬,我們走。”
人群散去,舒窈將銀針遞給挽桃,轉身離開。
“嘉寧。”
昭陽突然出聲叫住她。
舒窈皺眉,停下腳步卻不曾轉身,語氣極差。
“何事?還想挨打?”
昭陽盯著她的背影,纖細的肩胛漸漸與小時候重合。
她發現,自己寵愛的皇妹,好像沒有變。
“你究竟是怎麼了?”
為什麼要裝出一副惡毒陰狠的樣子,明明不舍得下手,為什麼要對她惡語相向。
昭陽想問的其實還有很多,比如她是不是受到威脅,欺負,一切都是不得已。
再多的話最後皆化成一句——你究竟是怎麼了?
舒窈轉身,唇齒間溢出笑意。
“勸皇姐有病就去抓藥,不要在這裡說瘋話惹人煩。”
說罷,她甩開衣袖抬步想走,剛踏出兩步再次停下來。
“還有你的醜臉,本宮每每看到,都覺得惡心。”
昭陽的臉色瞬間慘白,身子晃了晃幾乎支撐不住。
腳步聲漸漸遠去,昭陽盯著地麵,覺得自己很可笑。
憑這一點希望,自取其辱。
安樂扇她不覺得疼,嘉寧這句話才是重重一巴掌,疼得她直不起腰。
眼淚湧得很凶,滴落在地上彙成小團。
她抬手想擦,卻越擦越多,直到整條紗袖都濕透了。
舒窈去而複返,看著她垂淚模樣眸色複雜。
終是軟了心,鬆了口。
她仰頭冷冷道:“沒出息,跟上來。”
昭陽放下手,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臉上淚痕未乾。
美眸蹙起,舒窈厲聲罵道:“聾了嗎?讓你跟上來!”
這條宮道是昭陽走過最長,又最短的一條。
她迫切地想知道嘉寧要做什麼,又無比希望宮道長一點,再長一點。
她好想和嘉寧多說說話。
可舒窈不理她,她氣鼓鼓地往前走,腦子裡已經把自己罵了十幾遍。
終於走到棲梧殿,挽桃被她派去準備東西。
“你給我待著。”
舒窈站得離昭陽很遠,不想管她,表情又凶又躁。
昭陽不明所以,聽她的話乖乖坐著,雙手無措地交替放在膝上,眼珠子都不敢亂轉。
她心中歡喜,卻也忐忑。
若隻是浮生一夢,能否讓夢更長些。
她不願醒。
挽桃端著木盤走近,昭陽抬眼看去。
盤子裡放著一個白瓷瓶,還有一疊整整齊齊,用火燒過的銀針。
白瓷瓶被打開,裡麵裝著鮮豔的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