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一朵怒放的牡丹!
銅鏡在掌心發燙,昭陽盯著那朵灼目的牡丹,心中震撼萬分。
啪嗒!
銅鏡狠狠掉在地上。
“感動了?”
舒窈忽然拿著銀針挑起她下顎,針尖在燭火下泛著冰冷的光。
“這刺青乃是用來懲罰罪犯的手段,你卻覺得我在可憐你?”
“嘖嘖,真可笑。”
舒窈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果然是個不受寵的賤婢,連被人欺辱,都興奮得宛如恩賜。”
一字一句好似淬了毒,直往昭陽心窩上戳。
昭陽抬眼撞上舒窈眼底翻湧的暗潮,那枚銀針在她下頜壓出淡淡紅痕,卻偏生避開了血管位置。
“罪犯?”
昭陽突然笑了,血珠順著後頸滴進衣領。
“皇妹可還記得,當年你被父皇罰跪禦花園時,是誰偷偷往你膝下墊了軟帕?”
她盯著舒窈瞳孔驟縮的變化,任由銀針失控劃破皮膚。
“如今你用這刺青作踐我,是生怕旁人不知,你有多忘恩負義?”
“住口!”
舒窈猛地甩袖,卻在銀針墜落時反手握住針尖,鮮血順著蔥白手指滑落。
“我忘恩負義?皇姐你覺得自己很高尚?屢次救我不是為了在父皇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我就是要用賤奴的刺青羞辱你,讓宮內所有人都知道,堂堂昭陽公主,連最下等的罪犯都不如!”
舒窈指著殿門:“給我滾!”
“公主,您又傷了自己....”
蠶枝拿著從太醫院取來的金瘡藥,輕輕抹在舒窈掌心。
掌心小洞已不再冒血,蠶枝仍有些不放心,整個掌心都抹上藥粉才罷休。
舒窈挑眉,“怎麼,你又要向父皇告狀?”
蠶枝嚇得丟掉手中瓷瓶,撲通一聲跪下。
“奴婢不敢!”
她的胞弟還在公主手裡,生死不知,她怎敢有異心。
舒窈扶額,受不住她們動不動就跪的習慣。
“行了,起來吧。”
蠶枝戰戰兢兢爬起來,憂慮道:“奴婢絕不是要背叛公主的意思,隻是再過幾日鄰國太子便要來進訪了,若是您身上有傷,隻怕聖上會不悅。”
“這麼小的血洞,還未等太子趕到,隻怕已經好全了。”
說是血洞都不確切,頂多算個針孔。
舒窈攤開掌心,抹上藥的針孔已經快看不清,她就不信楚安帝還會掰開她的手心,看得一清二楚。
蠶枝自然知道如此小的針孔不足為懼,她隻是怕出意外。
“您有所不知,若是與鄰國太子的親事定下,和親前夕,女官會褪去公主身上所有的衣物,將每一處地方檢查完整。”
“隻有女官蓋印,證明您有一副完整無瑕,冰清玉潔的身子,公主才能獲得和親的資格。”
舒窈誇張地“哈”了聲。
堂堂公主,和親時居然要像一個貨物一樣,經過重重檢查才能送到主人手裡。
明晃晃的羞辱和僭越,楚安帝居然也能同意。
看來大楚並不像想象中那般強大。
若是強大,也不需要公主前往和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