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開口,嘶啞的嗓音像是在沙石上擦過一圈,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
“你是不是在玩我?”
舒窈眨了眨眼睛,像是沒聽懂他的話,漂亮的眸子裡充斥著平靜與淡漠。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裴直固執地抓住她,不願意鬆手,蒼白的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第二句話。
兩人四目相對,無聲對峙著。
一個薄情寡性,一個可憐巴巴。
舒窈最先敗下陣來,無聲地歎了口氣。
“你不是不願意理我嗎?現在又是何必呢?”
裴直眸子微顫,啞聲否認。
“我沒有。”
話音剛落他又抿唇,不說話了。
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確實有。
舒窈覺得他這副表情心虛的表情有些好笑,極輕地‘嗯?’了一聲。
裴直耳根變得通紅,臉上染上難以啟齒的羞愧。
可那天發生的事,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會嚇到的,會惡心他。
裴直隻是沉默地,死死攥住她的手不放。
知道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舒窈掃了眼角落裡正在看好戲的楊蓉蓉和葉秀,軟聲說:“你確定還要在這裡抓著我的手?”
裴直意識到不妥,倉促地鬆開她。
“抱歉。”
舒窈點點下顎,“出去說吧。”
見她精致漂亮的白皙臉龐上,並沒有被冒犯的不適。
裴直酸澀鈍痛的心臟終於稍稍放鬆下來。
他點頭,低著腦袋,乖順地跟在舒窈身後,像條被主人製服的狗。
楊蓉蓉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臉色奇怪。
“裴直是瘋了嗎?居然扯著江舒窈的手腕不讓她走。”
“把自己整得這麼卑微,何必呢?江舒窈有什麼好的?”
葉秀聞言,隻是垂下眼瞼,一言不發。
江舒窈有什麼好的,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男人們都像瘋了一樣,一個勁往她身上撲。
舒窈一直走到無人注意的土路上,才停下腳步。
裴直低著頭,差點撞到她的後背,咫尺距離堪堪停下。
目光掃過舒窈腕骨上的紅痕,裴直臉色越發白。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方才的行為很大膽,很過分。
江知青是女孩子,大庭廣眾之下扯她的手,會影響她的名聲。
可他沒有辦法,腦子裡亂糟糟的,當時唯一的想法便是——不想她走。
不想看到她和那個男人並肩離開。
此刻理智回籠,裴直終於冷靜下來。
“江知青...”
舒窈無語,覺得應該糾正他疏離陌生的稱呼。
“你除了叫我江知青,就沒有其他稱呼嗎?”
裴直掐了掐掌心,試探道:“江、舒、窈…”
舒窈:.....
這貨腦子怎麼就這麼直呢?
難怪叫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