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直家有四間房,王成王翠娥各一間,還有一間用作廚房,舒窈隻能住他的房間。
下午他去了趟鎮上,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
他買了一床新被子還有粉色床單。
至於牙刷什麼的,舒窈從宿舍裡帶的有,不用買。
房間向裡屋蔓延的角落,有一塊水泥鋪成的地板,弧度傾斜,用來排水。
裴直解釋說:“那兒是洗澡的,等會我掛條簾子。”
平時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也沒人無聊到偷看,所以他不注重這些。
但江舒窈來了後,他總覺得房間太過簡陋,哪哪都不順眼。
裴直說著,手上動作不停,正在往地上鋪毯子。
舒窈疑惑道:“你這是做什麼?”
這貨不會想和她分床睡吧?
果然,裴直並沒發現她的語氣不對勁,沉聲解釋道:“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不行!”
舒窈滿臉寫著不樂意,攥著枕頭往床上一扔,脾氣一下就上來了。
“我都說了我要和你睡,你打地鋪算怎麼回事?”
裴直遲鈍兩秒,不可置信抬眼。
“跟我睡?不行。”
他從來沒想過。
對裴直來說,與舒窈共處一室已經是個很大的挑戰,更彆說躺在一張床上。
他會瘋,被憋瘋。
舒窈才不管他同不同意,兩步走過去把地上的毯子掀起來。
“我就要和你睡,我一個人睡害怕。”
說起謊來眼都不眨,但裴直深信不疑。
“那我晚上不睡,守著你。”
“可是我要抱著人睡,才睡得著。”
裴直眯了眯眼,帶了點疑惑問:“那你之前在宿舍怎麼睡著的?”
總不可能抱著其他女知青睡吧?
況且他和她認識這幾個月裡,沒有見到她和哪個女知青玩得來。
她性子軟,不喜歡計較,其他人都喜歡孤立針對她。
裴直怕她回到知青宿舍,會有人拿著王成的事來侮辱她。
而自己又不能時刻保護著,所以才同意她一起住的要求。
但睡一張床上,不可能。
其實這點裴直誤會了,在他眼裡,舒窈性子乖巧,沒什麼脾氣,真要論起來,也就嬌氣一些。
嬌氣又不是缺點,她出身優渥,嬌氣才正常。
但是在其他人眼裡,她又是寫狀子,又是走後門當上了語文老師,看起來就不好惹。
所以鮮少有人湊到她麵前找不痛快,巴結個一兩天,就放棄了。
不是她們孤立舒窈,而是舒窈從頭到尾,就沒想過和其他人打交道。
畢竟她來這個世界隻有一個目的——攻略裴直。
舒窈討厭麻煩,也從不給自己找麻煩。
“我在宿舍的時候,每天晚上都得想著你才能睡著。”
舒窈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倒是把裴直招惹得夠嗆,腦子裡不斷回憶起晚上自己做的肮臟事,連帶著看舒窈的眼神都灼熱起來。
“我去燒熱水,給你洗澡。”
他耳尖通紅,話題轉移得十分生硬,沒等回答就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舒窈氣得一腳踹飛腳邊的毯子。
她不漂亮嗎?
都主動成這個地步了,裴直還不為所動。
這是對她的侮辱!
舒窈咬了咬唇,突然看到裴直推進來的行李箱。
她記得收拾行李的時候,隨手往裡麵帶塞了條沒什麼布料的睡裙。
這條裙子也是原主父親從國外帶的。
聽他說,外國的女孩子們都這麼穿,他覺得很好看,就給原主帶了條。
這可方便了舒窈。
半個小時後,裴直提著兩大桶熱水進來。
見人扒著窗,他問:“你在看什麼?”
舒窈指著窗戶說:“這裡有個洞。”
裴直掃了眼。
木窗年久失修,中間的防風紙很破,有洞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