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灌入肺腑,嗆得人喉管生疼。
男人的臉色陰鷙得可怕。
他甚至沒有功夫去懷疑趙啟銘那些話的真假,隻想趕緊回家,看看舒窈還在不在。
不....
一定是騙人的,一定是!
房門被人用力推開,撲麵而來的是難以言喻的異樣味道。
雖然已經把床單取下來洗了,但昨晚太瘋,房間裡到處都留下了痕跡,濃得有些嗆人。
裴直在門開的瞬間,像尊雕塑被抽去靈魂,石化在原地。
好半晌,他才敢提起腳跨進去,猩紅的視線寸寸掃過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
床上,櫃子裡,甚至是床底下。
嘩啦——!
簾子拉開,裡麵同樣空空如也。
房間裡,竟沒留下與舒窈有關的任何東西,冷清到令裴直以為是幻覺。
可他深知,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背上的抓痕還在隱隱泛痛。
一想起,額頭青筋凸現,興奮地跳個不停,身上每一個細胞都處於極度活躍狀態。
他們在床上弄了很多次,後半夜窈窈太累了昏過去了,可他還不滿足,還不願停。
食髓知味,無比貪歡。
然後床單實在是不能看了,他又撈著她去簾子裡。
劇烈的動靜中,窈窈醒了,可她斷斷續續,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隻是無措地摳著牆壁的縫隙,仰頭一直哭,一直哭。
他在身後掐住她的下顎,吻掉全部眼淚。
裴直滾了滾喉結,有些說不出話。
當時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滿腦子都是窈窈在哭,在他身下哭。
以至於毫無憐惜,弄得又重又狠。
窈窈一定是暫時生他氣了,一定是。
這樣想著,裴直燥鬱的情緒逐漸平息下來。
他能明顯感覺到昨夜窈窈是第一次。
她是那麼生疏,那麼青澀,連求饒都是語無倫次的。
如果要騙他,怎麼可能願意和他發生關係。
裴直努力安慰自己,可他找遍房子周圍,卻找不到女人任何身影。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崩潰怒意,噴湧而出,來勢洶洶。
裴直終於有些慌了,忍不住大喊:“窈窈!”
“窈窈你在嗎?你彆不理我。”
“我知道昨晚太過分了,我也是第一次,我沒分寸。”
“你放心,我現在已經學會了,不會亂來了。”
“你躲在哪裡?你彆不理我好不好?”
他喊啞了嗓子,也沒得到任何回應。
裴直靠著牆根滑落在地,後知後覺意識到,窈窈可能真的走了。
她不要他了。
隻過了一個晚上,就不要他了。
眼淚來得猝不及防,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已是一片溫熱。
腦子裡有什麼一閃而過,裴直全身發疼,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往門外衝。
衝去的方向赫然是知青宿舍。
綠皮火車緩緩向著遠方駛去。
窗外風景倒退,擦過一片片矮小的房屋。
舒窈失神地盯著,臉色表情平淡無溫,瞧不出有什麼情緒。
“江知青,來,喝點水。”
許雨澤捧著水杯,眉眼間儘是殷勤之色。
舒窈收回視線,緩緩地閉上眼睛,並沒有接。
許雨澤心思落空,悻悻地收回手,心裡有些不爽。
賤女人,我都為了你跑了,還敢跟我拿喬。
要不是你有個厲害的爹,看老子怎麼教訓你。
說來這事令他也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