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走出殿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忘了,為什麼會忘了?”
離卿麵上倒是沒什麼意外,“副作用罷了。”
宴清偏頭看向他,“你知道?”
離卿換了隻手抱沐沐,另一隻手去牽他,“古籍上後兩頁寫的有,我以為你知道。”
宴清腳步直接頓在了原地,“誰知道後麵還有什麼副作用,你不早說!”
說完他又掙脫他的手折返腳步回去了,離卿依舊緊緊跟在他身後,“藥已經送到了,我們該回狐狸洞了,還回去做什麼。”
宴清悶頭往前走,“去找那隻傻的可憐的小貓妖,把它帶回去。”
話音剛落下,在宮道拐角處,宴清聽到了聲弱弱的貓叫聲。
月光下,一隻小灰貓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和初見它的那天一樣,不同的是它現在的情況比那天還要狼狽數百倍。
宴清蹲下身,“過來,他都不記得你了,我們走。”
小灰貓卻依舊靜靜蹲在原地,抬起前腿舔了舔自己的腳掌。
宴清以為它是沒力氣了,正要去抱它,它卻又跳到了一旁。
“道長,我是來和你們告彆的,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走了。”
宴清長眉狠狠擰在了一起,“他都不記得你了,你還留下來做什麼?”
小灰貓胡須翹了翹,語氣帶了幾分如釋重負:“幸好他不記得了,這樣我就算死掉的話他也不會傷心的。”
宴清徹底無話可說了,好半天,才站起身,“真的不走?”
小灰貓搖了搖頭,一雙圓溜溜的貓兒瞳裡盛滿了哀傷,“不走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想在僅剩的時間裡多看他幾眼,就算他忘了我也沒關係的,隻要我還記得就行。”
向來皎潔的月光今日卻難得帶了幾分淒涼,障眼法不知何時失了效,失去了妖力的貓妖已經老的不像話了,卻依舊轉過身,一步一步,堅定的朝著前方走去。
不像是去奔赴死亡,倒像是去奔赴一場舊日的約定。
一直到回了狐狸洞,宴清的心還有些一抽一抽的疼。
沐沐像是也明白以後再也見不到子期哥哥了,手中把玩著那隻楓葉折的蝴蝶,安靜的很反常。
宴清冷靜下來後細思極恐,“果然,男人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為了搞個男人,九條命都不夠用。”
離卿靜靜看著他,語調幽怨,“清清……”
宴清立刻哄他:“沒說你沒說你,你怎麼好的不聽光聽壞的……”
離卿緊緊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前,“它想怎樣是它的自由,彆想它了,想我吧。”
宴清沒被他的話帶過去,反而後知後覺的想起了另一件事,“你當初是不是也去哀山了?”
離卿從他懷裡抬起頭,沒否認,“去了。”
宴清頓時有些心疼,“受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