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細雨紛紛。
宴清隨著擁擠的人流下了車,站在月台上,有些茫然的四下看了看,須臾,看到了寫著桐城站的站牌。
所以他這是來到桐城了?
他又低頭看了看,身上一件素白的長衫,手中拎著一個樣式老舊的行李箱,一旁的行人旅客也大多都是長衫旗袍,還有少數人穿著西裝和洋裝,時代特征十分明顯。
這個未知小世界應該正處於民國時期。
一切都太突然,一直到切身實地的來到這個小世界,宴清才隱隱感覺到了幾分後悔,早知道帶著係統一起來了,現在倒好,兩眼一摸黑,他連上哪去找人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他用的哪個名字,原名倒還好,若是又換了個新名字,那找人可真就像大海撈針一樣了。
雨還在下,索性並不大,宴清便也懶得躲雨,拎著行李箱慢慢出了站,周遭全是四處招攬生意的黃包車。
宴清剛下車時就把全身摸了個遍,從上到下連一個子都沒有,彆說坐黃包車了,連吃飯都是問題,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堯司。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了會,也不算漫無目的,哪裡人多他就往哪兒轉,指望能從路人口中聽到有關堯司的半點消息。
還真被他歪打正著了。
“聽說了嗎,大帥好像要不行了,少帥眼下正要給自己老爹娶房姨太太衝喜呢。”
“這事不早就傳遍桐城了,姨太太都選好幾波了,你們才知道嗎?”
一旁又有人插話了,語氣卻有些陰陽怪氣:“給自家爹娶小老婆,少帥還真是孝順啊。”
“誰知道是衝喜還是借著這個機會把人給衝走,大帥和少帥早有不和,當年大帥夫人不就是被一個接一個進門的姨太太給氣死的,從那以後這父子兩人的關係就徹底僵了……”
最開始說話那人又幸災樂禍道:“少帥還說了,隻要生辰八字夠好,無論男女,無論美醜,都能娶進帥府。”
“少帥不會要給自家老爹娶個路邊的乞丐衝喜吧哈哈哈……”
幾人一齊笑了起來。
宴清又抬步隱沒進人群中。
方才他隱約聽到他們提起了堯字,不自覺多留了個心眼,再走時就著重看路旁的告示欄。
果然,告示欄上貼著的紙張上工工整整寫著繁體大字,宴清沒看內容,隻看落款,果然看到了堯司兩個字。
他的一顆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向路人打聽了帥府在哪,提著行李箱就上了門。
帥府大門旁的衛兵手裡拿著槍,一臉嚴肅的看向他,“乾什麼的!”
宴清一副柔弱無辜的書生模樣,提著自己的行李箱道:“我找少帥。”
衛兵差點懷疑自己聽錯,直到台階下那個俊秀柔弱的青年又口齒清晰的重複了一遍:“我找你們少帥。”
衛兵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嗤笑出聲:“你?你誰啊還找我們少帥,通過審批了嗎?”
宴清便又換了個說法,“聽說府上馬上要辦喜事了,不知姨太太的人選可定下了?”
衛兵這才想起來這一茬事,看向他的目光帶了幾分鄙夷,似乎是想不到他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也想以色侍人,“你也是為這來的?”
宴清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應聲:“自然。”
衛兵又嗤笑一聲,卻還是放下槍,讓另一個帶他進去了。
宴清跟在衛兵的身後往裡走,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