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仿佛從夢中驚醒,頭頓時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沒……當然沒有……”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老帥馬上就要入土了,未來的桐城就是這位少帥的天下了,誰有膽子和他對著乾?
還有那阿諛奉承的人在人群中睜著眼睛說瞎話:“少帥真是一片孝心啊,大帥知道了想來定會心中感動,說不定還真能邁過這道坎,頤養天年!”
堯司嘲諷的勾了勾唇角,老頭子若真知道了,怕不是會被氣的立刻一命嗚呼蹬腿歸西。
還頤養天年,他也配。
他的目光又落在身旁出神的青年身上。
形狀優美的長眉微微蹙著,如同一幅濃淡相宜的水墨畫一般,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是直直的看向他,聲音清冷疏離,如同晨間的薄霧。
“少帥,這不合適吧。”
堯司的呼吸瞬間粗重了幾分,暗道這聲音真踏馬帶勁,腦子裡也不合時宜的想起昨晚的經曆。
今天早上醒來時他還嗤之以鼻,以為昨晚是昏了頭了做個這樣詭異的夢,現在看來,這哪裡是夢,分彆是給他送媳婦來的。
但很快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就算他和他拜堂又能怎麼樣,在外人眼裡他還是老頭子的第十七房姨太太,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小—媽’。
心底湧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煩躁情緒,卻又無處發泄。
一旁的下人見他臉色不太對,沒敢說什麼,一直拖到吉時快要過去,才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帥……帥爺,吉時到了,該拜堂了。”
堯司心頭暗罵了自己一句,陰沉著一張臉看向身旁的親兵,“花呢?”
親兵被他問懵了,“什……什麼花?”
堯司聲音越發不耐煩:“馬上要拜堂成親了,你說什麼花?”
有腦子活的反應了過來,立刻急匆匆的出了門,從門口桂花樹上扯下來朵紅綢花送進來,堯司麵色這才好看了些許,摘下皮手套隨手扔在親兵懷裡,一手握著紅綢的這端,另一端遞給了宴清。
說話時尾音微微上揚,像是帶著小鉤子一樣,“吉時到了,該拜堂了,夫人。”
他竟然喊了句夫人,還是用這樣的語調。
宴清隻覺得自己半邊耳朵都酥了,麵上卻仍舊不動聲色,隻是抬手接過另一端紅綢,接的時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又很快躲開,眼睫也齊齊垂落了下去,像是受了驚的小鹿似的。
堯司看著那隻纖細白皙的手眸光瞬間又晦暗了幾分,掀眸看了眼一旁的禮生。
禮生立刻接受到信號,清了清嗓子道:“吉時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