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時也無法得出結論。”白思逸終於開口,打破沉寂已久的氛圍,他看了看明顯有些緊張的械零,又轉向蘇焱,“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脫離械宇嗎?”
聞言,零與翟耀皆是雙目放光,零的表情更為明顯,他們期待地看向蘇焱,靜待答案。
隻可惜,事與願違。
“我沒辦法……”蘇焱目光下垂,緩緩搖頭,“零的情況我從未見過,之前所說也都是基於已知內容所做的猜測。”
“不過,既然是猜測,不妨大膽一點……”他看向零,目光晦暗不明,似有所想,“有沒有可能,並非你精神層麵無法登出,而是你的身體拒絕了你的請求。”
在座的三人皆是一怔,神情疑惑。
“換句話說,就是你的身體還沒準備好讓你重新蘇醒。”許是發現嶄新猜想,蘇焱的目光越來越亮,臉上的表情也愈加亢奮。
“目前,我們都知道你在九星觀賽場一戰後受傷嚴重,且下落不明。但既然你的意識體還安然存活於此,你的身體必然完好,至少各項生命體征依然穩定持續。”
“因此,白老頭那時失去你的信號,或許是因為有人趁著他與那眾生之黎戰鬥之際,將你的身體帶走,甚至還為你進行治療。”
靈光一閃,零的腦海閃現出基金議會的名號。他迅速低頭隱藏表情,其餘兩人的注意力都被蘇焱吸引,並未發覺零的變化。零重新抬頭,臉上神情如初,腦海卻在回憶基金議會的種種信息。
受限於未知的記憶缺失,零對基金議會的記憶隻有自己的入隊考核,在幽深洞穴與刑炎狂鼠的艱難戰鬥,雖不記得自己何時與基金議會相遇,在入隊考核後又與他們發生何事,但要說將自己的身體秘密隱藏,又加以治療,零第一個想到的必然是基金議會。
肩披金色長發的俏麗身影與白衣黑發的瘦長形象在腦海劃過,零的心中蕩漾起些許暖意。自己獲救多半與他們有關。
“零?械零!”耳畔的聲音將零從自己的世界拽出,回過神來,身旁的三人都閉口不言,默默地盯著他。
“你有想到什麼嗎?”白思逸問。
“沒。”零尷尬一笑。雖然在已有的記憶中並沒有基金議會要求他保密的片段,可直覺告訴他,加入議會的事情不能那麼輕易地告訴彆人。何況現場還有位初次見麵的蘇焱。
見零並沒有什麼想法,三人各自收回目光。蘇焱輕咳一聲,道:“所以,如果我的假設沒有問題,想要弄清楚零身上的迷,必須得先找到他在現實世界中的所在地。”
“找到零進入械宇的方式與位置,我或許有辦法幫助他。”
四人的臨時會議暫告一段落,蘇焱根本不像年過半百的老人,火急火燎地下線離開,說要嘗試自己的想法。白思逸搖頭苦笑,轉頭看向兩人。
“你倆的情況,我都已了解,我也會儘力幫助你們。”白思逸收起笑容,目光平靜如水,“等待我們的好消息。”
院長的身影也自眼前消失,零與翟耀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他倆都察覺到對方的異樣,不禁會心一笑。
一位是所在學院的院長,另一位是聞名世界的械宇前總設計師,雖然他們並未特意散發自己平日的威嚴,但那舉手投足間散發的氣息還是令翟耀兩人倍感壓抑。
“終於走了……哈哈。”翟耀摸了摸鼻子,“這兩位的氣場……太強了。”
零點頭附和,“真沒想到,竟然能如此近距離見到械宇世界的前總設計師。我們所處的這廣袤天地就是由他總領設計,直到現在還有些不真實感。”
“是啊,之前都是在魂脈上見到他的樣貌,如今親眼見到,果然不愧世人冠以的‘狂人’稱號啊。”
兩人又是一陣輕笑。
“零,我有些事。”忽然間,翟耀目光聚焦於眼前,似是有信息窗口彈出,他望向灰發少年,露出標誌性的陽光微笑,“比賽加油,如果遇見你的話,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哦!”
“同樣的話也送給你!”零揮手送彆,見翟耀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野中,他終於收起臉上表情,陷入沉思。
蘇焱的猜想,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零思維的大門。他隻覺無數碎片都在大腦中有序地交織聯結,串成一條清晰邏輯清晰的時間線。
“現在,有極大可能是基金議會在那場戰役中救下了我,將我藏匿於某個地下實驗室中試圖救治,隻是現在身處械宇,不知該如何聯係上他們。”
“不過也真是奇怪,蘇焱身為械宇世界前總設計師,竟然也沒有械宇的所有權限嗎?”零麵帶疑惑,“會不會是現任總設計師上任後做了什麼,讓他失去了部分權限?”
“不對,如果說現任總設計師剝奪了蘇焱查閱玩家信息的權限,聽蘇焱的意思,他似乎隻是無法查閱我的信息。可為什麼是我?”
零回憶起自械宇蘇醒以來的種種往事,驟然他雙眼放光,一個身影在他腦海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