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以我弟之名,索命。”趙天龍聲音沙啞,卻字字如鐵。
皇甫成淡淡一笑,眼底卻沒有溫度:“戰場之上,生死自負。趙飛龍自己廢物,死在長安戰爭,怨不得我。”
話音未落,殺機已炸開。
趙天龍沒有試探,第一招便是“七探盤蛇”的殺式——銀龍槍化作七道幻影,纏繞皇甫成周身要害。皇甫成肩背一抖,白虎之力咆哮而出,肌肉隆起,硬撼槍影。火星四濺,血花跟著濺起,皇甫成左臂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這點血,還我弟弟的命?”趙天龍槍尖一挑,血珠甩成紅線。
皇甫成舔了舔唇邊的腥甜,眼神陡戾,一步踏裂青磚,貼身欺入,一式“皇極崩拳”轟在槍杆。銀龍槍震出龍吟,趙天龍虎口迸血,卻半步不退,反而借勢旋身,槍尾如巨錘砸向皇甫成太陽穴。
砰!
皇甫成以臂格擋,整個人被震退三丈,足尖在地麵犁出兩條深溝。趙天龍槍勢不停,一式“百鳥朝鳳”緊隨而上,百點寒芒瞬間合一,直刺咽喉。
皇甫成仰天怒嘯,龍魂之力徹底爆發,金青鱗甲覆體,徒手抓住槍尖。槍罡與龍罡交擊,空氣被撕出漆黑裂縫。趙天龍雙臂青筋暴起,怒吼中再度加力,槍身竟彎成滿月!
“斷!”
伴隨一聲金屬哀鳴,銀龍槍自中間炸開一道裂痕,卻未折斷。皇甫成趁槍勢稍緩,身形一晃,化作龍影繞到趙天龍身後,一拳轟向其後心。
趙天龍仿佛早知如此,槍尾倒轉,一式“回馬問心”,以不可能的角度反刺皇甫成眉心!
噗!
血花迸濺,皇甫成額角被劃出一道血槽,隻差半寸便顱骨洞穿。他踉蹌倒退,趙天龍卻得勢不饒人,拋掉半段槍杆,雙手握住剩餘五尺斷槍,人槍合一,化作銀龍衝天,俯衝而下!
“銀龍墜!”
斷槍裹挾龍形罡勁,從十丈高空直貫而下。皇甫成雙臂交叉,白虎之力、龍魂之力疊加到極限,卻仍被這一槍貫穿防禦——
噗嗤!
五尺斷槍透胸而過,將他生生釘在地上!
血如泉湧,皇甫成瞳孔收縮,喉嚨裡發出破碎的嗬嗬聲。趙天龍跪壓在槍尾,雙眼血紅,嘶聲低吼:“償命來!”
他雙手握住槍杆,就勢一擰,要把皇甫成心臟徹底絞碎。可就在這一刻,皇甫成肌膚下忽然浮現幽黑紋路,一股陰冷、古老、仿佛來自洪荒的氣息轟然爆發!
嘶——
虛影騰空,一條遮天蔽日的騰蛇盤繞皇甫成,蛇鱗如玄鐵,蛇信一吐,生生將銀龍罡勁腐蝕殆儘。趙天龍隻覺雙手一麻,槍杆寸寸成灰。
騰蛇俯首,幽綠的豎瞳鎖定趙天龍。蛇尾橫掃,勁風如山,趙天龍倉促橫臂,整個人被拍飛十丈,重重撞碎石欄,胸骨儘裂,鮮血狂噴。
接著皇甫成緩緩站起,胸前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幽黑蛇紋沒入肌膚,隻剩他慘白的臉上掛著森冷笑意。
“趙天龍,你殺得了我麼?我乃真命天子,你殺不了我,我終有一日,登上這個世界的頂端,成為真正的帝王!”
趙天龍掙紮著撐起半身,目光死死盯著那道被騰蛇之影纏繞的身影,嘶啞開口:“終有一日……”
皇甫成轉身,一步一個血印,消失在殘陽裡。戰場上,半截銀龍槍斜插地麵,槍尖猶自顫鳴,似在替主人嗚咽未儘的血仇。
……
殘陽像一柄被燒紅的斷劍,斜插在焦黑的神州古道上,劍鋒所指,是五年前被帝俊黑旗攻破的舊都方向。風掠過乾裂的黃土,卷起細碎的骨粉與灰燼,發出細碎的嗚咽,仿佛無數亡魂仍在重複著城破那夜的哭喊。
鉞獪拖著斬馬刀,刀身長六尺三寸,重四十七斤,此刻卻像拖著整座神州。刀鋒在龜裂的大地上犁出一道暗紅的火痕,火痕裡滲著血——他自己的血。那是他最後一次為刀鋒賦火,以心血為引,以命為薪。左臂上套著的圓盾早已千瘡百孔,盾麵裂紋裡滲出金色的火漿,像熔化的太陽,滴滴答答落在焦土上,發出“嗤嗤”的聲響,蒸出縷縷白煙。
他的臉被煙熏得漆黑,唯有那雙眼睛亮得嚇人,像是兩簇不肯熄滅的火苗。乾裂的嘴唇上結著血痂,每一次呼吸都帶出鐵鏽味。可他的脊背依舊筆直,像一柄寧折不彎的槍。
前方十丈,影子王光倚著半截斷壁。那曾是神州邊關的烽火台,如今隻剩焦黑的骨架。王光的胸口有一道舊傷,從左肩斜劈到右腹,翻卷的皮肉泛著詭異的青灰色,像一張獰笑的嘴。他的雙手仍虛托著光與暗——左手凝著半截殘破的光槍,槍尖不斷滴落光屑,在地麵腐蝕出蜂窩狀的坑洞;右手纏著蠕動的影藤,藤蔓末端長著細小的倒刺,每一次呼吸都在空中劃出黑色的裂痕。
“小人物……”王光咳出一口黑血,血裡混著細碎的牙齒。他抬頭,瞳孔裡映著鉞獪單薄的身影,忽然笑起來,聲音像夜梟刮過鏽鐵,“你也配殺我?當年京師三十六萬守軍,都攔不住我開城門,你算什麼東西?”
鉞獪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想起五年前的永夜——王光站在城樓上,背後是帝俊的黑日圖騰,腳下是堆積如山的同袍屍體。那一夜,王光親手砍斷了吊橋的鐵索,火光照亮他半邊臉,另半邊藏在陰影裡,像被劈開的惡鬼。
“叛徒。”鉞獪嘶吼,聲音像裂帛,像刀鋒刮過鐵甲。
他衝鋒了。
第一步,斬馬刀拖出半圓形的火浪,將地麵烤成琉璃狀;第二步,刀鋒劈開光槍,光屑四濺,在鉞獪臉頰燙出焦黑的斑點;第三步,圓盾砸向影藤,藤蔓發出嬰兒般的啼哭,斷口處噴出漆黑的血。王光踉蹌後退,舊傷崩裂,暗金色的光屑從傷口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扭曲的符文——那是他當年出賣神州的契約印記。
“你以為光能審判黑暗?”王光嘶聲道,整個人忽然坍縮成一團陰影,像被墨汁浸透的布匹,順著殘陽投下的死角向斷壁縫隙流去。那是他的暗係能力【影遁】,曾讓他無數次從神州軍的圍剿中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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