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點,璨星科技園內,一棟空置的獨棟辦公樓前。
自原笠給藺千鈺打了那通邀約見麵的電話後,當天氣候便從微風舒爽,變為了陰沉悶熱讓人倍感黏膩的不舒服感。
如果隻是通知賽程時間,其實聯係沈正清就好。
他選擇給藺千鈺打電話,其實是有一些私心的。本來隻想試探一下,但對方接了電話後便一口答應,還主動定下了見麵時間與地點。
但是……
他看著眼前辦公樓的外層,那黑洞洞的,如同一隻隻墨色眼睛的豆腐塊窗戶,心裡頓時升起一股子的不安。
本來是想在咖啡廳見麵的,但藺千鈺堅持約在這裡,城東雖然有些偏遠,但是他主動打的電話,不來倒是顯得有些矯情了。
【直接到辦公樓二層來】
原笠盯著手機屏幕上藺千鈺一分鐘前發來的短信,喉嚨有些發緊。
他硬著頭皮推開沒上鎖的辦公樓玻璃大門,小心翼翼先探頭朝裡看了眼。
空曠的一樓大廳,隻有幾張廢棄的辦公桌隔板丟在地上。
他朝裡走了幾步,即便沒有低頭,也感覺到地板上厚重的灰塵因為自己的動作,全沾到了他今天剛擦淨的鞋麵上。
“藺千鈺?”
他喊了一句,聲音在空蕩的大廳裡回蕩。
沒人回應。
他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光束掃過積滿灰塵的前台,和幾張散落在地上的發黃紙張,隨後踏上角落的旋轉樓梯朝二樓走去。
原笠的腳步雖未停,內心卻慢慢有了悔意。
不該來的,或者當時應該就堅持約在咖啡廳。他心思本就不純,對方也不傻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何況他即將麵對的,是一名拿過好多獎的女拳擊手。
上到二樓,空間同樣的臟亂和空曠。他再次拿著手電筒四處照了下,才看清走廊儘頭有一扇半開著的門。
門縫裡透出罕見的微弱亮光,讓他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地在哪裡。
原笠緩步靠近,皮鞋踩在早已腐朽的地板上,發出令他恐懼的吱呀聲。
在接近那扇門時,門內突然傳出了模糊的女人說話聲,音質很差,像是那種老式錄音機裡發出來的聲音。
“...作為本台記者,我將為大家揭露,昨夜剛發生火災的鈺禾福利院院長阮長治、藺姝禾夫婦,利用未成年人斂財的惡劣行徑...“
聽到這裡,原笠身體裡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他母親蘇珂的聲音!
他猛地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台老式電視機。
模糊的電視畫麵裡,年輕的蘇珂正站在被烈火焚燒過的鈺禾福利院門口,表情嚴肅地報道著。
她的身邊,站著一名全身被打上馬賽克的“未成年受害者”,從模糊的輪廓可以看出,對方是一名十歲左右的女孩。
“據福利院內部人士透露,阮氏夫婦長期克扣政府撥款,還有企業的愛心捐款。強迫未成年從事高強度勞動,甚至存在體罰、虐待的行為……”
原笠推門的手開始發抖。
他記得母親的這段報道,十五年前某個深夜,城東鈺禾福利院突發大火。
他母親蘇珂半夜接到緊急電話,見他正在熟睡便將他一個人留在家中,趕去了現場。
直到淩晨他起床上廁所,發現母親房裡沒人,才打開電視從新聞裡看見母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