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將他從鄰國帶回,教導他純正的拳法,並將他養到這麼大,他的便是師父的。
其實趙天玉並不知道,在他收養自己之前,他們早就見過一麵了。
十五年前在鄰國,他親眼看見趙天玉和兩名雇傭兵,打死他的父母和幼弟後,又跑到隔壁房間,活活地將另外一對夫妻殺死。
才十三歲的他,躲在角落看完了全程。
當年的他不僅沒感覺到恐懼,更是在趙天玉同那兩名雇傭軍出手時,心裡感到一陣陣快意。
從小,父母便隻疼愛弟弟,逼他打黑拳賺錢養一大家子。父母沒有工作,全靠他賣命才能活得瀟灑。
即便他認為自己很聽話,可除了比賽前夕外,他從未體會過親情。他的父母將所有的愛,都給了生病的弟弟。
所以他並不在乎父母和弟弟的死活。他們死就死了,隻要自己能活下來就行。
他們不在了,自己還不用拖著瘦弱的身軀,去地下拳場和那些比自己高上許多的成年人打黑拳賺錢。
所以事發那夜他假裝睡覺,後來又裝作失憶躲過被滅口的命運,也徹底讓趙天玉相信了他,將他帶回了雲江市跟著自己姓,悉心栽培。
可這十五年來他發現,趙天玉與自己父母的做法,也沒有多少差距。
他不過是趙天玉拿來參加比賽的傀儡!
趙天玉本人早被格鬥界除名,無法參加一切正式的比賽,所以隻能培養他,利用他去比賽賺錢。
他比賽賺的錢,幾乎被趙天玉全拿走,養拳館裡的那群廢物。
若是贏了,趙天玉就會格外開心,請所有人吃喝玩樂,對他也關懷備至。
可若是輸了,即使他已經大到不會再被關禁閉,趙天玉也會用各種方式,讓趙阿榫覺得自己很沒用。
此後便一直沉浸在失敗的陰影裡,在趙天玉的冷眼裡沒日沒夜地練習,直到下一場比賽的開始。
趙天玉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趙阿榫,沉聲道:“下個月半決賽,我會提議加一場表演賽。表演賽隻需雙方同意,便可以進行男女對打。那時,若你還贏不了藺千鈺……”
最後的話,趙天玉沒有說出口,但趙阿榫又有什麼不明白的?
見師父警告地看了自己一眼後轉身便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關心過自己的傷勢。
哪怕一次…都沒有。
趙阿榫盯著暈黃的燈光,胸口翻湧著壓抑了多年的失望與怒火。
他早就知道趙天玉是什麼樣的人,還有什麼好失望的呢?
這十幾年的經曆讓他明白,自己不過是從一個地獄,跳進了另一個地獄。
既然這樣輕怠他,那就彆怪他為自己打算。
十五年的教導,用這些年自己比賽獲得的獎金來還,也算是能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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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壹壹酒吧。
趙阿榫身上的傷口其實還在疼,卻不管不顧拖著兄弟半夜來喝酒。
他坐在吧台,眼神迷離,欣賞帥氣的調酒師調酒。
餘光卻關注著某處角落卡座,一個身著深綠色長裙的卷發女人,拉著另一個打扮得很可愛的美女,正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他長腿落下,和兄弟打了聲招呼,在無人在意之處,尾隨那兩人離開了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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