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城西廢鋼廠。鏽跡斑斑的鋼架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風一吹，鐵皮“哐當”響，跟敲鑼似的。
特警小李穿著陳教授的衣服，戴著老花鏡，慢悠悠往裡走。老周和漢斯躲在對麵的土坡後，用望遠鏡觀察。
“你說林曉會不會真在裡麵？”漢斯問。
“不好說，”老周盯著廠區中央的大煙囪，“蝰王這招太損，拿普通人當籌碼。”
三點整，一個穿黑風衣的男人從倉庫裡走出來，手裡拿著對講機：“陳教授？就你一個？”
小李咳嗽兩聲：“我來了，放了林曉。”
“急啥，”黑風衣笑，“先說說低溫催化的參數。說對了，我就放她。”
小李故意說錯兩個數字。黑風衣臉色一沉：“你不是陳教授！耍我？”掏出槍就往小李那邊射。
“動手！”老周大喊。
埋伏的警察從四麵八方衝出來，黑風衣見狀不妙，轉身就往倉庫跑。漢斯抄起塊石頭扔過去，正好砸中他腿彎，黑風衣撲通倒地，被特警按住。
掀開麵罩一看，是個陌生麵孔。張隊長審問道：“林曉呢？”
黑風衣啐了一口：“不知道。我隻負責引你們來。”
這時老周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就聽見林曉的哭聲：“周師傅……我在……在碼頭的集裝箱裡……他們說……說你們不來，就把我扔海裡……”
電話突然被搶走，一個沙啞的聲音說：“老周，沒想到吧？廢鋼廠是幌子。現在，帶真正的陳教授來碼頭三號泊位，一個人。給你四十分鐘，過時不候。”
漢斯急道：“這孫子太狡猾了！”
張隊長立刻下令：“碼頭那邊有我們的人，我讓他們先穩住。老周，你不能去！”
“我必須去，”老周看著手表，“他要的是陳教授，我去了能拖延時間。你們從後門包抄。”
陳教授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老周把他推給警察，“你去了才真危險。相信我。”
趕到碼頭，海風腥腥的，吹得人睜不開眼。三號泊位停著艘貨輪，林曉被綁在集裝箱門口，旁邊站著個戴墨鏡的男人，正是上次在研究所門口見過的紋身男。
“老周？你咋來了？陳教授呢？”紋身男皺眉。
“他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老周慢慢往前走，“有啥衝我來，我知道的不比他少。”
“少廢話，”紋身男用刀劃著林曉的臉，“要麼叫陳教授來，要麼我現在就劃爛她的臉！”
林曉嚇得直哭：“周師傅你快走！彆管我！”
老周突然提高聲音：“低溫催化需要在零下十五度進行，用氮氣做保護氣，你知道不？”
紋身男愣了下：“你咋知道？”
“我跟陳教授一起研究過，”老周故意說，“但還有個關鍵，你肯定不知道。催化劑必須用稀土，而且得是南方產的那種，北方的純度不夠。”
紋身男眼神變了：“你接著說。”
“說可以，”老周停下腳步，“先放了她。”
正僵持著，突然傳來警笛聲。紋身男回頭一看，警察從貨輪後麵衝了出來，趕緊拿刀架在林曉脖子上：“彆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老周趁機撲過去，抱住他拿刀的手。林曉趁機掙脫繩子，漢斯從後麵趕來，一腳把紋身男踹倒在地。
警察一擁而上，把人按住。林曉撲到老周懷裡哭：“嚇死我了……周師傅……”
老周拍著她背：“沒事了，沒事了。”
張隊長走過來：“這小子招了，他是蝰王的副手，叫毒蛇。但他說，蝰王根本沒來，全程都是遠程指揮。”
漢斯踹了毒蛇一腳：“你們老大呢？縮頭烏龜啊？”
毒蛇冷笑：“蝰王想找你們，隨時都能找到。你們等著，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回到警局，林曉做了筆錄，被家人接走了。老周他們坐在會議室裡，誰都沒說話。
伊莎貝拉泡了杯茶遞過來：“周師傅，你今天太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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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漢斯歎氣，“那刀離林曉脖子就一寸。”
張隊長推門進來：“查到點線索。那個沙啞聲音，通過聲紋比對，和三年前一樁文物盜竊案的嫌疑人吻合。那人叫趙四海，以前是考古隊的，後來倒賣文物被通緝，一直沒抓到。”
皮埃爾皺眉：“考古隊的？跟蝰蛇組織咋扯上關係？”
“不知道，但他懂古文字，”張隊長拿出份報告，“我們在毒蛇身上搜到個青銅片，上麵刻著奇怪的符號，專家說跟商周時期的甲骨文很像。”
老周接過青銅片，摸了摸上麵的紋路：“這不是甲骨文，是一種更古老的符號。我小時候在老家的廟裡見過類似的，好像是用來記錄祭祀的。”
漢斯湊過來看：“這玩意兒跟蝰王有啥關係？”
“說不定，”老周盯著符號，“蝰王要的不隻是技術，還有這東西。”
正說著，張隊長的手機響了，接完電話臉色鐵青：“不好！李軍在美國出事了！矽穀的實驗室昨晚被炸了，他本人失蹤了！”
伊莎貝拉驚道：“美國警方不是保護他了嗎？”
“保護他的警察也失蹤了，”張隊長捏著手機，“現場隻留下一個符號，跟老周手裡的青銅片上的一樣。”
老周握緊青銅片，指節發白：“趙四海……李軍……青銅符號……這裡麵肯定有聯係。”
漢斯一拳砸在桌上：“這蝰王到底想乾啥？”
老周望著窗外的夜色，海風吹得窗戶嗡嗡響：“他的遊戲，才剛剛露出真麵目。”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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