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都殘留著緊張的氣氛,林觀複卻對上李建國的眼神,蒼白的臉上沒有被拆穿和質疑的慌亂。
“這位爺爺,我如果真是騙子,那我坦白符水無用的目的是什麼?我如果想要掙更多錢,剛剛大家說東西沒用的時候,我是不是說心不誠要捐獻更多功德錢才符合我騙子的身份呢?”
一番話讓李建國啞口無言,他是個退伍的老兵,腿腳有些不便,本來想著來揭露騙子的陰謀,沒想到事情發展的方向不對勁。
他不說話了,但眼神明顯沒有相信林觀複的說辭,其他人同樣如此。
林觀複暫時的重心還不是他們,而是等著她解釋的虎哥。
老人們三三兩兩散去,顯然都還茫然,李建國更是一副“我一定會盯緊你”的堅定。
虎哥長得就很符合職業,凶神惡煞的,林觀複臉色蒼白不像是假裝,她搶先一步說:“虎哥,這件事先停一停吧,我們好像被盯上了。”
“什麼?”虎哥皺眉。
他隻是混黑的,不是真的和警察乾起來的那種。
“我收到風聲,已經有人盯上我們了,暫時先彆……而且,今天來的老人裡麵很多家境都不錯,接受過教育,想要用符水騙他們,其實並不夠。”
虎哥也想起來出頭的李建國,看著就不像是笨的,他也怕惹麻煩,主要是爬打了老子來了小的。
但,他陰惻惻的眼神落在林觀複身上:“沒想到你還挺機靈的,藏著掖著的本事也不少啊。”
起碼渾身能看著像是反噬一樣的本事,是她自己使出來的。
林觀複隻是笑笑:“我要真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會靠這一行吃飯。”
虎哥最後又警告了林觀複幾句,她暫時算是過關了。
回到租的房子裡,林觀複先給自己掐回來,為了效果逼真,她對自己下手可不輕。
躺在床上看著白淨的天花板,腦袋裡的思緒卻是一刻都不停。
不得不承認原身是挺卷的,亂七八糟的證考了不少,倒是方便了她行事。
第二天的活動室裡沒了昨日的喧囂和人潮,但依舊有十多位老人散坐在四處,熟悉的就坐在一塊說話,也有天性不愛社交的單獨坐著。
留下來的這些人多是觀望不死心,又或者說懷疑,比如李建國,氣氛難免沉悶壓抑。
昨天最開始詢問風濕和肩周炎的鐘紅英又犯病了,坐在一張板凳上,時不時用手捶打肩膀,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嘴裡細碎的吸氣聲就沒停下來過。
顯然是發病了。
“唉……”
“你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吧?我家那口子的腳上也是,這些年也沒個有用的辦法,所以過來碰碰運氣,誰想到……”
鐘紅英垂著肩膀,聲音倒是清晰:“可不是嘛,晚上一宿都沒睡踏實,本來就覺少,四點多就醒來了,胳膊抬起來都費勁。”
說著說著,林觀複感覺到鐘紅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