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穿越時,她並沒有原書記憶。
那時她隻是一名小宮女。
而謝無咎是落魄的皇子,她比他大三歲,也是唯一一個被奉命侍奉他的宮女。
那時,兩個人依偎在這風雨詭譎的皇宮之中,互相扶持長大。
直到他十五歲那年遇見了白呦呦。
一切都變了。
白呦呦的有趣,新奇,可愛,像是挑動他所有神經的新鮮物品,而她也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邊緣人物。
直到白呦呦詐死消失,他變了許多,她扶著他從頹廢中新生。
助他謀權,他想要一番天地,她便拋頭顱灑熱血。
直到登基封後,他再也沒叫過她阿姐。
如今這一聲阿姐,時隔數年。
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宋鶴眠看著那可憐病重的白呦呦,的確可憐。
可她數年陪謝無咎四處征戰,已經落下無數病根,身體虧空已經是無法逆回之勢,再獻血又不知道要折壽幾年。
而至於女主,她身子體弱,後麵卻有神醫男主調理,根本不用擔心。
“這個忙我幫不了。”宋鶴眠雙眸望向謝無咎,“我身體大不如從前……”
還沒等她說完,榮親王謝鐸已然開口打斷,“整個皇宮上下隻有你和清漪是陰時出生,若皇嫂不願意,那隻有清漪了,可她如今懷有身孕,你與她是手帕交,你也舍得?”
那一刻,沉甸甸地話砸在宋鶴眠的身上,她沒想到謝鐸會用顧清漪來威脅她。
隻是為了白呦呦,連自己的妻兒都可以用來作為工具,足以見得眼前兩個人對女主的愛重。
宋鶴眠對顧清漪向來看的比自己更重,顧清漪受的委屈,她比顧清漪更感同身受。
她正要開口。
“阿鐸,不要這麼說話……”那虛弱嬌軟的聲音打斷了一切,隻見白呦呦睜開了美目,病弱西子般的捂住胸膛。
兩個男人的目光瞬間緊張地看去,謝鐸連忙道,“太醫不是說了,讓你不要說話了嗎?”
白呦呦抿唇,蒼白的臉望向宋鶴眠,“若是娘娘不願意,我絕不勉強,無咎,阿鐸,你們都不能這樣做,知道嗎?”
多麼溫柔多麼善解人意。
宋鶴眠心中冷哂,下一秒白呦呦忽然一陣乾嘔,頓然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伴隨著幾聲驚叫,白呦呦竟暈了過去。
謝鐸瞬間呲目欲裂,就連一向冷靜的謝無咎也慌了神。
“娘娘,你就給我家主子一點血吧!求您了!”那丫鬟驟然磕頭。
謝無咎的雙眸看向了宋鶴眠,眼神帶著責備,“阿姐——”
宋鶴眠看著他眼裡湧動著萬千的情緒,她雙手握緊,“我的身體你應當是清楚的……”
謝無咎呼吸一沉,少年帝王的麵容變得更為深沉,宋鶴眠雖有皇後之位,但因為身體緣故,卻已經無法綿延子嗣,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謝無咎壓著胸口的情緒:“朕會為你尋最好的名醫,隻要你一點血,一點就夠了。”
那一刻,宋鶴眠仿佛看見了六歲時後的謝無咎。
那時他們連吃一口飽飯都艱難,謝無咎卻已經懂得將食物省著給她吃了,那怕自己餓的肚皮打架,也要讓她吃飽。
曾經的謝無咎對她真的很好。
好到顯得眼前的一切,諷刺又真實。
縱然這一切是作者筆下的情節,她也是活生生的人,會流血,會有情感,也會……痛徹心扉。
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