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眠感受著掌心殘留的餘溫,內心像是一灘死水沒有任何波瀾。
她隻是開始掐算時間。
算她和顧清漪什麼時候能假死離開。
——
第二天,宋鶴眠坐上了去往宮外的轎子,抵達榮親王府。
她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顧清漪的院子,迎麵卻撞上了一個丫鬟哭泣地擦著眼淚。
那丫鬟見是宋鶴眠,噗通一聲跪下來,“奴婢該死,奴婢沒長眼,皇後娘娘饒命——”
這丫鬟宋鶴眠見過,是顧清漪的陪嫁,知書。
知書向來是個知情重的,怎麼今天毛毛躁躁不說,怎麼被嚇成這樣了?
宋鶴眠蹙眉,“知書,發生什麼了?”
知書瞬間胸口咕嚕一下冒了泡,一腔的委屈傾瀉而出,仰頭看向宋鶴眠,“娘娘,你快救救我家王妃吧,王爺不在家,太妃以我們家娘娘護子嗣不當,罰我們家娘娘跪祠堂,已經整整一夜了!”
宋鶴眠臉色驟然一變。
太妃自然是謝鐸的生母,謝鐸生母向來不喜顧清漪,隻因為顧清漪出身江湖世家,並不是傳統的名門閨秀。
可……
就算再厭也不應該小產便罰跪祠堂。
宋鶴眠頓然眼眸發酸發紅,“帶路!”
知畫連忙點頭,連忙帶著宋鶴眠去往祠堂。
剛到祠堂,就被一群侍衛攔下,侍衛道:“皇後娘娘,太妃有命,任何人都不能進入祠堂。”
宋鶴眠胸口蹭蹭冒火,“讓開!”
侍衛冷道,“皇後娘娘,這裡是親王府,不是鳳儀宮。”
宋鶴眠一股強烈的情緒傾瀉而出,她驟然看向那名侍衛,“這不是鳳儀宮,但本宮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彆說你們太妃,就是你們榮親王在我麵前也要恭恭敬敬叫一聲嫂嫂,你們算個什麼東西,不想死,讓開!”
侍衛被這麼一罵,臉色精彩紛呈。
下一秒,宋鶴眠直接推開那侍衛,快步走近祠堂。
打開祠堂門的瞬間,陰冷刺骨的寒冷包裹她,她看著那身影搖搖欲墜地跪在地上,臉已經慘白的沒有血色。
那一刻,強烈的痛直衝胸膛,鼻尖,她發酸地雙眼眨了眨,“清漪——”
快步衝了上前。
顧清漪顫顫地回頭,頂著那張紙白的臉,大大咧咧一笑,“還有力氣跟人吵架,看來是沒事……”
話還沒說完,宋鶴眠猛地將她抱住。
顧清漪一怔。
宋鶴眠顫唇,“我來晚了,是我來晚讓你受苦了。”
顧清漪受了謝鐸一掌,流了孩子時沒哭,被太妃折辱,跪了一晚她沒哭。
可眼下宋鶴眠一句話,輕易讓她破了防,她聲音哽咽,“阿眠,我好疼……”
宋鶴眠眼睛閃過一絲慌亂,連忙撫摸她的臉頰,“哪裡疼?”
宋鶴眠與顧清漪兩個人性子迥然,一動一靜。
相較於顧清漪的灑脫活潑,宋鶴眠嫌少有強烈情緒的時刻,從來都是不懂如風。
但此刻見她如此慌張,顧清漪又不忍破涕而笑,“胸口疼,但看你這麼緊張我的樣子,又好像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