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灰被晚風卷起,打著旋兒飄向遠方,如同逝者不甘的魂靈。
李茂哭得像個孩子,肩膀不住地聳動,李紅則緊抿著嘴唇,臉上淚痕已乾,隻剩下一種哀慟和茫然。
火光映照著她紅腫的雙眼,顯得格外淒涼。
“大哥……走好。”
李紅將最後一把紙錢投入火中,火焰猛地躥高,又迅速黯淡下去。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向身邊失魂落魄的李茂。
李紅和李茂穿過彌漫著血腥和硝煙氣味的戰場,走向遠處燈火通明、戒備森嚴的天策軍臨時營地。
天策軍正在全力打掃戰場。
王策的大帳前,親兵肅立,火光跳躍。
親兵入內通報:“稟大人,李紅、李茂求見。”。
王策看了一眼帳外,他淡然說道:“讓他們進來。”
李紅深吸一口氣,拉著還有些瑟縮的李茂,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帳內燭火通明,王策正坐在案後看著一份文書,朱慈燁和劉瞎子侍立一旁。
看到李紅姐弟進來,王策放下文書,目光平靜地看向他們:“令兄的後事,辦妥了?”
李紅聲音沙啞,她拉著李茂一同跪下:“謝大人允準,已經處置好了。”
“大人恩德,我姐弟銘記於心。隻是……隻是茂兒和那些跟著大哥,如今成了俘虜的六千闖軍弟兄,他們不知何去何從。”
“茂兒年輕,那些弟兄也多是苦命人,求大人給條生路。”
她深深伏下身去,額頭觸地,李茂也跟著伏下,身體微微顫抖。
帳內一片寂靜,劉瞎子那隻獨眼在李紅姐弟身上掃過,又看向王策,朱慈燁則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王策看著跪伏在地的姐弟倆,目光深邃,他沒有立刻讓他們起來,思索的模樣,仿佛在權衡,又像是在下最後的決心。
片刻,他開口了,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帳內每一個角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茂,你兄長李岩已死,你非主將,亦無大惡。念你年輕,我會用你為將,但是去是留,看你自身抉擇。”
李茂身體一顫,伏得更低,帶著哭腔:“謝……謝大人不殺之恩!”
王策的目光轉向李紅,隨即又仿佛穿透了她,落在那六千被俘闖軍的命運上。
“至於那六千俘虜……”
王策頓了頓,帳內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傳我軍令!”
王策的聲音陡然拔高:“其一!凡降卒,即刻登記造冊!十人一隊,設臨時伍長,互相監督!膽敢作亂者,連坐!”
“其二!自即日起,三日之內,凡自首供認在闖軍期間,曾犯下劫掠平民財物、奸淫婦女、虐殺無辜、殘害百姓等罪行者,依其罪行輕重,由延安府衙按《大明律》結合本府新定條例,量刑定罪!不得隱瞞,不得誣告!”
“其三!凡能舉報他人犯有上述罪行,且經查證屬實者,視為汙點證人,可酌情減輕自身刑罰!舉報有功者,可免罪,甚至論功行賞!”
“其四!經審問、核查,確係清白無辜,未曾傷害百姓者,給予自由選擇之權!”
“其五!願意回鄉務農者,領三日乾糧,白銀二兩,發放路引,任其歸鄉!”
“自願留下者,需接受為期半年的‘勞動改造’!改造期間,參與築城、修路、墾荒、工坊勞作,由天策軍統一管理,提供食宿,給予基本工錢!改造期滿,經考核合格,品行端正者,可加入天策軍!”
軍令如同驚雷,在帳內炸響,更通過傳令兵,迅速傳遍了整個俘虜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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