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相接處，一道黑線緩緩逼近。金山水師的28艘戰船在北麵展開陣型，2艘排水量500噸級蓋倫船居前，船舷鐵炮在陽光下泛著寒光，水手們緊繃著神經調整炮口角度。主桅上的紅色李字旗獵獵作響，與遠處西班牙船隊的紅白波紋旗遙遙對峙。
22艘西班牙戰船呈楔形逼近，排水量1000噸級的旗艦"聖貝拉號"猶如海中巨獸，其三層甲板密布70多門銅炮，炮口折射出冰冷的光。兩支艦隊相距不足一千米，海風裹挾著硝煙的氣息，將西班牙人的威脅吟唱送入每一個金山水師將士耳中。
"炮手就位！"金山水師旗艦的號令隨海風飄散。炮甲板傳來金屬摩擦的銳響，引信已被點燃。西班牙旗艦的主炮緩緩揚起，炮長用西班牙語嘶吼下令。海麵突然死寂，唯有兩支艦隊如箭在弦，隨時可能撕裂這片海域的沉默。
當瓦德斯艦長目睹一支強大的大明艦隊正迎麵駛來時，他心中掠過一絲懷疑。然而，長期以來大明展現的溫順形象占據了主導，他堅信，若這支明軍膽敢露麵，必須施以最嚴厲的打擊，確保他們將來再也不敢挑釁偉大的西班牙王國。
此時不用多想，兩艘排水量500噸的蓋倫船，勇敢的在他的左側300米處一前一後交錯而過，他心愛的“聖貝拉號”配備74門火炮，一側就有10門40斤重炮，12門20斤重炮和15門10斤重炮，但它隻能集中火力對付其中一艘蓋倫船予以打擊，而自己卻需承受了對方一輪20門20斤重炮和40門10斤炮的打擊，其實此時的西班牙銅炮的威力已經不如葡萄牙人，而金山水師的仿紅夷大炮明顯在射程和精度要優於聖貝拉號，約10顆炮彈擊中西班牙的旗艦，至少7、8名水手當場死亡。
"上海二號"的甲板在震顫。王保國半跪在舵輪旁，炮彈撕裂空氣的尖嘯聲近在咫尺——十發炮彈已撕開船身，其中兩顆四十斤的鐵疙瘩更是將右舷轟出碗口大的缺口，木屑混著血腥味在硝煙中彌漫。近十名水兵倒在血泊中，殘肢斷臂在甲板上彈跳。
"穩住！轉向！繼續咬住聖貝拉號！"王保國咆哮的聲浪穿透炮火。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艘黑色巨獸，仿佛要用眼神將其拖入地獄。舵手猛打舵輪，戰艦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在浪濤中劃出銳利的轉向弧線。
幾乎同時，龔其勝的"上海三號"如影隨形地完成轉向。得益於上風口的優勢，金山水師的船帆飽脹如巨獸之翼，迅速縮短與"聖貝拉號"的距離。當三艘蓋倫艦形成並排衝鋒的態勢時，整片海域都回蕩著金屬碰撞的狂想曲——
左舷開火！右舷回敬！炮彈在兩艦之間炸開熾熱的死亡之花，硝煙彌漫中，"上海二號"的撞角已能清晰看見西班牙旗艦鏽蝕的銅皮，而"聖貝拉號"的反擊也愈發瘋狂，每一發炮彈都像死神的鐮刀，收割著甲板上的生命。
"給老子接著打！"王保國把帶血的繃帶狠狠纏在滲血的左臂上，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龔其勝的回應是"今天要麼它沉，要麼我們死！"海風裹挾著他的怒吼，將"上海三號"的帆桁吹得咯吱作響。
此刻，兩艘金山水師的戰艦就像兩把血淋淋的鐵鉗，死死卡住西班牙旗艦的咽喉，任憑"聖貝拉號"如何掙紮，始終無法脫離這場窒息般的死亡絞殺。
周殼的旗艦"上海一號"猶如黑色利刃，率領4艘蓋倫艦與7艘改裝福船組成的主力打擊群，以精準的幾何美感撕開西班牙艦隊的陣型。戰列線前端劈開的浪花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銀線，就像廚刀劃過奶油蛋糕般，將21艘西班牙戰船整齊地切成兩半。
"開火！"隨著咆哮聲穿透硝煙，戰列線兩側的舷炮如同巨獸的獠牙交替咬合。尤其針對西班牙艦隊前排的六艘戰船，它們瞬間陷入了煉獄般的火力網——至少輪番承受了11艘戰船的打擊，20斤重的鐵炮彈呼嘯著撕裂空氣。西班牙"忠誠號"的右舷檣樓被直接掀飛，木屑混著人肉在空中畫出淒厲的弧線。一發鐵彈精準擊穿"虔誠號"的桅杆基部，這艘中型戰船立即像醉漢般歪斜，失去一半動力的船體在海流中打著旋兒，成了活靶子。
最慘烈的當屬"聖費爾南多號"卡拉維爾帆船。在300米致命距離內，它也竟承受了11艘戰船的輪番轟擊！前甲板火炮被炸成扭曲的廢鐵，右舷船殼凹陷出臉盆大的窟窿，海水瘋狂湧入，整艘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下沉淪。
短短三輪炮擊過後，這支中小型為主的西班牙艦隊已潰不成軍：兩艘輕型戰船緩緩沉沒，一艘戰艦失去機動能力，飄滿破碎帆布的海麵上，到處都是掙紮的落水者。周殼站在了望台上，手中的望遠鏡閃過一道冷光："繼續碾壓！彆給它們重新組織戰線的機會！"
"上海一號"的甲板在炮火中震顫，李勇站在最高的艉樓上，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牆。這鬼地方簡直比菜市場剁骨頭的案板還熱鬨——炮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桅杆斷裂的轟隆聲、傷員慘叫與水手怒吼混成的死亡交響曲，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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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早知道...逃？現在鑽進船艙跟縮頭烏龜有什麼區彆？可繼續站著當活靶子...他瞥了眼不遠處被炸斷桅杆的"虔誠號"，一具還在抽搐的殘肢正隨著海浪上下起伏。
"操！今天豁出命，也要把裝x進行到底，唉！既然不能......那就選擇享受吧！"李勇狠狠踹了腳腳邊的空火藥桶，撞擊聲在炮聲中微不可聞。老子好歹是正兒八經的金山扛把子，他猛地挺直腰板，抓起個防彈鐵盾往旁一杵——要死也得死得像個爺們兒！
漸漸地，這血腥馬戲竟讓他看出些門道。雖然炮彈還在頭頂亂飛好在準頭嘛...十發能中一發就算開恩），但作為旗艦的"上海一號"並沒有與"聖貝拉號"的正麵掰頭。周殼這兔崽子指揮得還行？至少比他預想的狼狽強得多。
雖然對方除旗艦外仍有21艘戰船，但其10艘中型船最多也就十多門10斤炮，火力還不如金山水師福船的火力改裝後的福船有22門10斤炮），而11艘輕型船才45門5斤炮，本次戰鬥絕對是打醬油，重在參與。雙方一次交替，互射三輪炮彈後，高大的上海一號也僅被擊中了10多次，損失了四五個人，完全可以接受。
交戰超過半個小時後，驕傲的瓦德斯艦長發現不對勁，雖然“聖貝拉號”一定程度上重傷了王保國的“上海二號”，但他自己被兩艘船集火，損失也一點不小，至少超過30多個水手失去生命，火炮也損失超過10門。更讓他擔心的是，跟在他後麵的艦隊，已經至少被擊沉了兩艘，超過5艘失去戰力鬥。而對方明顯除了兩艘，因各自失去一個桅杆，搖搖晃晃的退出戰鬥外，其他船隻仍然打得非常生猛，而且遠處明軍還有十幾艘小型戰船在外圍遊弋，伺機準備加入戰鬥，這樣打下去肯定要壞事，怎麼辦？骨子裡的驕傲再次占了上風，他對艦隊發出接舷跳艕戰鬥的命令。
當周殼的戰列線完成第三次致命切割時，西班牙艦隊突然撕下偽裝——他們像嗅到血腥的鯊群般拋棄炮戰禮儀，不顧一切地撲向金山水師。
"抓鉤準備！"一名百夫長揮舞著血跡斑斑的彎刀。傷痕累累的西班牙戰船突然轉向，船頭劈開的浪花化作慘白的泡沫。兩艘先前受傷的福船成了致命缺口，金山水師經驗不足的短板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轟！"又一聲悶響，"上海四號"的側舷被撞出裂口。緊接著，六根帶著倒刺的鐵抓鉤如同巨蟒絞殺獵物般死死扣住三艘金山戰船的船舷。兩船相接的瞬間，西班牙水手們爆發出的戰吼震得海麵都在顫抖。有的叼著彎刀，像壁虎般扒住桅繩蕩向敵艦，粗糙的麻繩在掌心磨出血痕；有的踩著尚未完全靠攏的船縫，如同走鋼絲般冒險突進，腳下是洶湧的浪濤；還有的站在高聳的桅樓上，火繩槍的硝煙在眉宇間繚繞，瞄準鏡裡全是晃動的頭顱。
與此同時，金山的水手們在兩船即將接舷之際，也紛紛拿起標配的雙管霰彈槍，對準對方站在船舷邊和吊在桅繩上的人連續開火，對方的火繩槍也幾乎同時響起。瞬間，四處煙霧繚繞，幾乎難以辨認對方的狀況。槍聲平息後，甲板上雙方均有眾多人員倒下。然而，西班牙人的甲板上幾乎無人站立。如此多的霰彈槍同時開火，即便在風浪中，無需精確瞄準，便能覆蓋一片區域，關鍵還是響兩次。那些高大健壯、身經百戰的西班牙水手，就這樣無聲地倒下了，心中充滿不甘“太他媽欺負人了”。
即便是最勇敢的水手也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他們紛紛斬斷抓繩，拚命駕駛船隻逃離。周鶴山身先士卒，帶領上海四號的戰兵跳上西班牙人的戰船，其他兩艘福船的勇士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躍上敵船。勇猛的水手有的手持雙管霰彈火銃，有的手握著兩把手銃，見敵即射，射完便拔出腰刀繼續砍殺，他們的行動與平日訓練如出一轍。西班牙的水手雖然經驗豐富，但在裝備精良、火力強大的金山職業軍人麵前，今日卻踢到鐵板上。要知道，自一月以來，金山水師在得知西班牙人擅長跳艕戰術後，便在裝備和日常訓練上進行了針對性的強化。一旦交戰，雙方實力的差距便顯而易見，很快，三艘敵船上的士兵全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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