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額禮和喀克篤禮兩人在大帳一合計,是先攻城,還是先搞補給,如果攻城失敗,又沒補給,那是十死無生,這個後果不堪設想,那還是“打穀草”先。留三千人圍住宣川,其他的人按牛錄為單位,四處籌糧。
命大的阿三,這個倒黴孩子,帶著合並了更倒黴的已掛了的烏爾古牛錄的人,一共近四百多人來搶一處塢堡,阿三看著這個塢堡,狠狠的啐了一口痰,老子棱堡打不下來,這個塢堡難道還打不下來。
不巧,這個塢堡正是老農王三喜所在的保,十戶為一甲,十甲為一保,這個塢堡中現在有近600人,其中有100多是朝鮮農奴,凡是敢於從皮島回到鐵山屯田的家庭,金山通過貸款給個人,買牛、種子、糧食還有刀、槍和火銃,要全民皆兵,保衛自己的家園。
三年前正因為大家手無寸鐵,不得不含淚從鐵山逃回皮島,這次人人發狠,整個村子除了小孩外,男人、婦女及老人,都購買了一支燧發火銃,這個東西大家喜歡,管你武藝多高,一槍入魂。如果阿三知道這個村子的火力密度,比明軍正規軍還要強,那絕對會換個姿勢進村。
崇禎三年七月三十日,正午驕陽似火,烘烤著朝鮮鐵山地區的一處村落。牛錄額真阿三帶著兩個牛錄總計四百餘名剽悍的後金士兵,如狼似虎地衝進這村子。阿三一揮手,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將村子中間那座巨大的武裝塢堡圍得水泄不通。這座塢堡高大堅固,堡牆上設有了望孔和射擊孔。但此刻,在後金士兵的重重包圍下,塢堡好似陷入孤島。
士兵們將塢堡圍住後,阿三站在前方,神色凶狠,他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大聲發號施令。後金士兵們聽令後,立刻張弓搭箭,拉滿弦,箭頭指向塢堡,虎視眈眈,隻要阿三一聲令下,便要將那箭雨傾瀉到塢堡之中,一場激烈的攻防大戰一觸即發,整個村子都被緊張壓抑的氣氛所籠罩。
他正準備讓人喊話,讓裡麵的村民投降,突然所有的堡牆上,了望孔和射擊孔都噴出憤怒的火焰,數百支火銃同時開火,毫無防備的後金勇士們,紛紛倒地。阿三神奇的再次毫發無傷,急忙躲到一處民宒的後麵。他清醒的知道,可能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自己又被陰了,中了埋伏。
在狼狽遠離塢堡後,阿三收攏人馬,一清點後,至少上百人被打死打傷,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阿三與幾個頭領一碰頭,大家肯定的是,襲擊他們的人服裝雜亂,肯定不是明軍,就是一群武裝農民。阿三象輸紅眼了的賭徒,立即重新組織人馬,打造簡易梯子,被明軍打就算了,一群農民都可以收拾自己了,真是倒反天罡,今天一定把這些人統統都殺了。
阿三曆來戰無不勝,從去年十月到年初二月跟著大汗,破長城,圍北京,橫掃北直隸沒有一敗,這兩天是不是因為自己有點飄,連挨兩記悶棍。他召集頭領們,非常認真的開會,最後決定兵分三路,其他兩路一左一右各50人進行佯攻,他親率主力200人,用巨木撞開大門,強攻正麵。
老農王三喜帶著老婆和十五歲的大娃,在王保長的帶領下,防守正門。保長先讓大家在預先演習無數次的位置埋伏起來,等他的號令,一起發銃。剛才建奴很囂張的堵在門前,準備逼大家投降時,保長一聲:“開火!”他一口氣打了三槍,他老婆和娃負責裝彈,他負責開槍,結果至少有兩人被他打倒,把他興奮得哇哇大叫:“我乾掉兩個!我乾掉兩個!”
一個時辰後,精心準備的後金士兵,非常嚴格的執行戰鬥計劃,悄悄的進入前進位置,先由兩邊的50人發起衝擊,一時喊殺聲和銃聲四起,阿三在耐心等待了半刻鐘後,突然暴起,大喊:“為了大汗效力,殺!”200多金兵,分工明確,弓箭手壓陣,箭雨覆蓋。盾牌手護著二十個壯漢抬著巨木,向大門衝去,而其他的人則借助周邊的民宅為掩護,抬著簡易梯子,搶占2丈高的堡牆。
王堡長的兵力充足,根本不受兩側佯攻的影響,按兵不動,專注的觀察正門的情況。當正麵的後金士兵都衝出隱蔽位置後,他才下令開火,頓時濃煙彌漫,很多家庭都是全家上陣,男人在前開銃,老人、女人和孩子在負責裝彈,竟然打得連綿不絕,由於距離非常近,已經與槍法無關,也與幾重盔甲無關,眾生平等,中槍必死傷,當然很多村民,由於動作過大,也被後金的弓箭射翻在地,雙方死傷一片。
“咚”“咚”“咚”“咚”,巨木開始撞擊大門,隻是令阿三痛苦的是,他判斷錯了,對方是下定了死守的決心,大門直接用石頭封死,這如何撞得開?戰場的結果,就是你一箭,我一銃,雙方開始拚消耗,好不容易有十幾個勇上爬上堡牆,發現上麵不超過一米,非常狹窄,兩邊上刺刀的人一堵,下麵院子裡的火銃,就像打靶一樣,把這些身經百戰的戰士打下來,不上去還好,上去一個死一個。但是可惡的射擊孔,不斷連綿的噴著煙霧,不斷有後金勇士倒下,王三喜有媳婦和娃裝彈,打一槍讀一聲:“三個”、“四個”.......當他數到“六個”時,阿三自己就已經崩潰了,這他娘的打得什麼爛仗,門撞不開,牆上不去,對方的了望孔和射擊孔,不斷打出死亡的鉛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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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望的大喊一聲“撤!”帶著人馬,又一次狼狽的退了下來,這次又有一百多人死傷,他是欲哭無淚,蒼天啊大地啊,這個該死鐵山,怎麼這麼難打,這火銃在大明都爛大街了?怎麼人人都有?還是特摸是最精良的那種?我們苦練十年的武藝,那又算什麼?還是打遼西和北京“正規明軍”舒服,這次回去,遼南和朝鮮再也不來了,誰來誰他苗的生孩紙沒屁眼。
阿三在退回宣川的路上,不斷被冷槍襲擊,最可怕的是晚上,那個王八蛋發明的燧發火銃,那個喪心病狂的渣人,給農民都提供燧發火銃。以前明軍的火繩槍,到晚上就像點火把一樣,敵人在那裡看得清清楚楚,現在可好,對方開銃後,才知道在那裡,你都中槍了,看見了又能怎麼的。李勇正在“江南一號”上曬太陽,打一個噴嚏,好像最近天天有人在罵自己。
各處塢堡都發生了類似的戰鬥,這次把後金勇士們打怕了,隻要聽到銃響,條件反應的就逃,鐵山地區是全民皆兵,沒有十個人,“勇敢”的後金戰士都不敢出門。楞額禮和喀克篤禮兩個人就算數學不好,但也算清楚了,六天時間,他們在義川被陰300人,在宣川被乾掉800人,打穀草是被小刀子割肉,近1000人沒了,近一成的戰損,這誰頂得住,但這不是最壞的消息,他們天天在咒罵的爛人李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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