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聖心大悅，卻見李勇從袖中掏出一卷文書："陛下，臣正有事啟奏——明年開春，臣願再戰遼東，在此願立軍令狀！"李勇趕緊給崇禎上眼藥，“明年老子要去拚命，今天怎麼說？是不是得放我走。”
崇禎大笑："我大明有鎮國將軍，何愁建奴不滅！"
"臣回金山立即備戰！"李勇叩首，抬頭時眼中精光閃爍，"請陛下放心，金山水師仍在遼南支持，蓋州防禦將固若金湯，明年金山鎮與東江鎮再度聯手，必大破建奴！"
崇禎盯著他半晌，看得李勇直發毛後，才忽然展顏一笑："好！朕就給你這個機會——"他抓起朱筆在文書上龍飛鳳舞一劃，"明年開春，朝廷保障你的糧草補給，不敗建奴，朕唯你是問！"
退朝時，李勇扶正官帽，滿頭大汗，終於是望著龍椅方向輕笑起來："今天總算過關，崇禎啊崇禎，你疑我、防我，可又不得不用我——這大明的江山，終究得靠咱們這些"軍閥"守著！這個北京我是再也不來了，太他媽的嚇人了，除非這天下是老子的......."
而此時司禮監太監王承恩望著李勇遠去的背影，心中卻暗自嘀咕："萬歲爺，這位鎮國將軍......可不好馴服啊。"
崇禎四年十一月十五，紫禁城外的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李勇坐立不安的守在驛館裡，聽著更鼓敲過五響，五更即淩晨3點至5點）一拍大腿："走！立刻！馬上！"
他一早收拾細軟，連禦賜的玉鎮紙都沒顧上揣——那玩意兒再金貴，也比不上脖子上的腦袋！城門剛一開，一百匹快馬換了兩撥，第二天卯時剛過，李勇已經站在天津衛碼頭上，看著巍峨的北京城早已變成模糊的剪影。
"呼——"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短銃。表麵上看，這位剛受封的鎮國將軍依舊沉穩如山，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四年來頭一回這麼慌！前日金鑾殿上崇禎提高音量時，他的冷汗就下來了——這哪是君臣奏對？分明是猛虎試探獵物的耐性！
碼頭上，龔其勝正指揮著金山水師來回穿梭，陸戰隊很明顯是卡住了各個關鍵位置。見李勇上船，他大步迎上來："少爺，周皋他們？還有你的警衛團？"
"噓——"李勇豎起一根手指，目光掃過四周："老龔，他們在後麵，一天後就到。"打著哈欠說道，"繼續保持警戒，我去船上休息一下，腰都要斷了，困死了，兩天沒有睡覺。"
龔其勝眨眨眼："您這是......預感要出事？"
李勇咧嘴一笑："不是預感，在北京城裡老子睡不著！"
崇禎四年十一月十九日，李勇的金山水師悄然駛離天津衛。十一月底，甲板上，周皋正捏著鼻子啃乾糧——這位悍將接到命令時，差點把茶盞摔了："少爺！您讓我保護孫元化？可您又說彆管叛軍？"
"聽著。"李勇晃著腳丫子，靴底還沾著北京城的塵土，"我收到密報，山東馬上要亂——東江毛文龍舊部準備造反！"
周皋瞪眼："那孫元化咋辦？那可是我們的大金主！"
"蠢貨！"李勇踹了他一腳，"孫元化是登州巡撫，他要是被叛軍砍了，咱們以後的山東軍火生意可就沒著落了！"他湊近周皋耳朵，活像江湖說書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金山鎮在四川和雲南都造反了，所以山東的叛軍就是友軍，借他們的手把山東的壇壇罐罐砸了，不好嗎？"
"可......"周皋撓頭，"您讓我看著他們造反，卻不許插手？"
"插什麼手？"李勇翻了個白眼，"等他們把山東巡撫衙門的匾額拆了，把貪官汙吏的宅子燒了，把地主都給砍了，咱再去收拾殘局不香嗎？！"李勇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算了，跟你說不清楚，你派人要護好孫元化，其他，一月初我就趕回來，老子親自來操刀，看我如何幫叛軍"擴大破壞範圍"——專挑那些地主和士紳下手！"
周皋恍然大悟："少爺是說......借刀殺人？"
"錯！"李勇神秘一笑，"是借賊清場！"他望著煙波浩渺的渤海灣，"等山東清乾淨了，咱金山鎮接管的時候，連掃帚都不用拿！你帶金山營和威海營先回威海衛休整，我帶警衛團先回金山。"
崇禎四年十一月底，李勇剛踏上金山碼頭，就被一陣嘈雜的川音迎麵砸來——"龜兒子！讓開噻！格老子，這箱子啷個這麼重！"
他站在碼頭邊，瞪大眼睛看著眼前亂哄哄的景象：挑夫們扛著印有"新軍"字樣的麻袋，操著濃重的川話在青石板路上橫衝直撞；茶館裡原本說吳語的夥計，此刻正跟四川兵掰扯："你們曉不曉得，我們金山鎮的蟹黃湯包才叫個絕！"
"這是咋回事？"李勇一把拽住來接他的親兵，"怎麼滿大街都是四川兵？"
親兵咽了口唾沫："大人您還不知道？咱金山衛這個月，陸陸續續來了兩萬四川兵！"他指了指遠處正在搭帳篷的軍營，"李標大人說四川招兵，招多了，管不過來，就把這兩萬"多餘"的打發到咱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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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表弟李標四川踏破天），是嫌金山還不夠亂？金山是缺兵，但也要不了這麼多啊？人都弄到金山來了，那四川咋整？
李勇立即趕到官邸，一進門就撞見湯青雨唉聲歎氣遞上李標的密信："少爺，這陝南和川東流民咋跟春筍似的，一茬接一茬往外冒！"
"所以我就把多招的兩萬新軍"扔"回金山？"李勇指著賬本上密密麻麻的調兵記錄，臉色黑得像鍋底。
李勇可以想像李標寫這些的時候，一定在搓手指——這是他緊張時的小動作："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陝南和川東去年遭了災，流民擠得跟螞蟻似的，我就多招了兩萬兵，本來想著你手上也是缺人手......"
李勇想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弟，笑容僵硬得像塊凍豆腐——五萬新軍管不過來，隻有扔回金山來"？官邸後院，沈佩玉正在罵："好你個李標！當初說好隻招三萬兵，結果偷偷擴到五萬！現在倒好，還往金山塞兩萬！"
看到李勇就上手，抓住李勇胳膊直接一套標準270度旋轉，李勇疼得齜牙咧嘴："夫人輕點......李標這也是為了金山......"
"為了金山？"沈佩玉一腳踹翻案幾，"那糧餉誰出？多出新兵的軍械誰補？"
李勇縮在牆角，活像隻被逮住的耗子。
就在夫妻倆吵得不可開交時，湯青雨突然衝進來說："親愛的！四川和雲南抄家抄大發了！"
"啥情況？"李勇和沈佩玉一起問道。
"蜀王和沐王府的府庫裡，搜出近五千萬兩金銀！"湯青雨興奮得直哆嗦，"光金磚就堆了半屋子！"
沈佩玉的眼睛瞬間亮了："五千萬兩？！"
李勇卻突然笑了——五千萬兩！夠養十萬兵吃幾年！他大手一揮："罷了罷了！李標，這兩萬兵你愛送哪兒送哪兒，反正新兵糧餉缺口，就從蜀王抄家款裡扣！"
數日後，李勇站在金山衛城頭，聽著此起彼伏的川音吆喝："要得！巴適得板！"，他無奈地搖頭——這金山衛城，怕是要成"成都衛城"了......
李勇一直記得是山東要出事，實際他記錯了，此時是河北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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