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過後那一瞬明亮——”
蘇底緩緩睜開眼,此刻的他依舊躺在發電室,身上披著一件雨披,模糊間似乎有些水濺在他臉上。
“我...為什麼?”蘇底有些恍然,他的記憶隻持續到將夏露的那枚戒指摘了下來。
蘇底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緩緩坐直了身子。
“這不是水,這是...血?”
不僅蘇底臉上的是血,甚至地上流的也都是血,這讓蘇底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迅速爬起來衝了出去。
原本那塊巨大的落地窗已經裂成碎片,沾血的玻璃片散落的到處都是,而外麵的暴雨比蘇底印象中更加洶湧,而且詭異的是,這下的暴雨居然是血...
這一層已經到處都是血,發電室那個房間的血也是這麼來的。
明明是如此詭異的末日場景,但蘇底卻覺得如此的...熟悉,而且熱血上湧,冥冥之中他好像聽到了有誰在唱歌。
“夏露...樂歌...是她們麼?”
“蘇底?是你嗎?”隨著血雨的擴散,原本伏跪在地上的人們也開始變換了姿勢,有的已經站起來了。
而其中一個就是蘇底的父親。
“這究竟是...”他沐浴在血雨中,隨即眼中精光一閃,一直在研究這個雨的他瞬間明白了什麼。
“蘇底,兒子,這是你做的嗎?”蘇底的父親抱著頭看著窗外的這一幕,“有救了,如果理論成立的話人類應該有救了!”
蘇底愣住了,在他原本的想法裡,自己這個老爹不是已經背叛人類了嗎?
還沒等蘇底想明白,從窗外落下一具虛弱的身體,雖然僅僅隻是一瞬間,但是蘇底依舊看清楚了,長長的麻花辮,遍體鱗傷,那個好似無論如何都在歌唱的女孩已經徹底沒了生息。
不過,她好像是笑著的。
“樂歌!”
蘇底下意識想要撲過去拉住樂歌,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腳下一滑,跪在了血水中,無力地捶打著地麵:“樂歌...”
“兒子快起來,我們還有機會,既然你能來到這裡,那麼...”
蘇底父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底的怒吼打斷了:“不是我做的!我早就放棄了,是樂歌,樂歌和夏露她們...”
“啪!”
清脆的巴掌聲即便是在這暴雨中也十分明顯,蘇底捂著自己的臉,完全沒有想到他父親毫無前搖地給了他一巴掌。
“蘇底!”蘇底父親怒視著蘇底,“混賬東西你像什麼話,既然人家小姑娘都能做到這種地步,你憑什麼說放棄。”
蘇底父親怒斥蘇底的時候,其他人也恢複了意識,看著這一幕,沒有一個人說要接受現實,這反而讓蘇底愈發抬不起頭。
他原本是因為自己父親也放棄了才如此說服的自己,不過現在看來自己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腳了。
樂歌雖然已經墜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歌聲依舊在耳畔回響。
大夥都知道了,是一個唱歌的女孩救了他們。
現在,為了不辜負那個女孩的努力,他們需要行動起來了。
這根巨大的天線,原本是用來與天外交流的,但是後來被棄用了,這支團隊的研究方向改為了對末日本身的研究,而當發現情感或許是解藥的時候,將這個對話裝置改造成了情感放大器。
不過雨沒有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改造完後的裝置並沒有來得及用上,但現在,樂歌替他們爭取到了。
蘇底渾渾噩噩,當他想明白自己有多可笑的時候,電力已經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