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手指在“心靈洞察之鏡”邊緣輕輕摩挲，指尖殘留著剛才意識拉扯後的灼熱感。蘇悅的呼吸終於恢複平穩，但她的眼皮仍微微顫動，仿佛夢魘尚未完全褪去。
“她還在掙紮。”季言低聲說，目光落在蘇悅蒼白的臉龐上，“意識汙染沒有完全清除。”
“我知道。”林晚的聲音低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但它已經鬆手了。”
控製台的屏幕依舊亮著，殘存的畫麵定格在蘇悅望向鏡頭的那一瞬。她的微笑溫柔得令人心碎，卻也藏著某種林晚無法觸及的隱秘。那句“你真的以為我是無辜的嗎？”仍在耳邊回響，像一根細針，刺入她理智與情感交織的縫隙中。
“我們沒時間在這裡停留。”陸辰打破沉默，語氣裡帶著焦躁，“那些東西……它們不會讓我們一直安穩地待在這兒。”
夏晴點頭，快步走向牆麵，手指沿著那些符號緩緩滑動：“這些圖案……它們不是隨機排列的，而是有規律的重複。我在之前的資料裡見過類似的組合，代表‘回歸’和‘起點’。”
“起點？”林晚皺眉，“你是說……這裡隻是開始？”
“是的。”夏晴回頭，眼神閃爍著興奮與恐懼交織的光芒，“如果我沒猜錯，真正的巢穴並不在這裡，而是在雲都地下廢棄管道網絡的某處。這些符號指向了一個坐標。”
“廢棄管道？”林晚心頭一震，“那是幾十年前城市改造時留下的舊係統，早已被封存。”
“正因為如此，才最適合隱藏秘密。”季言緩緩說道，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淡，“‘歸零’計劃最初的實驗基地之一，就在那裡。”
空氣驟然沉重，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林晚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蘇悅在影像中說出的那句話——“我曾經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她的心臟狠狠抽痛了一下，仿佛有什麼正在悄然崩裂。
“我們必須立刻出發。”她睜開眼，語氣不容置疑，“越早找到巢穴，就越能阻止它再次利用蘇悅。”
“可她的身體狀況……”夏晴遲疑地看著地上仍昏迷的蘇悅。
“我會帶她一起。”林晚蹲下身，將蘇悅輕輕扶起，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她比誰都清楚那個地方的真相。”
眾人不再多言，迅速整理裝備，準備離開這間彌漫著腐朽氣息的實驗室。門外的黑暗似乎更加濃重了，仿佛整個空間都在收縮、塌陷。
他們穿過一條條破敗的走廊，腳步聲在空曠中回蕩，如同某種古老的節奏。牆上的符號越發密集，有的甚至蔓延至天花板，像是某種無聲的警告。
“它們在變多。”陸辰低聲說，握緊手中的武器，“像是在……記錄什麼。”
“記錄我們的到來。”季言淡淡地接話。
林晚沒有回應，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蘇悅身上。女孩的身體依舊冰冷，但呼吸逐漸穩定下來。她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靜。
當他們終於走出廢棄實驗區，夜風撲麵而來，帶著潮濕的氣息。遠處的城市燈火如星河灑落，卻照不進他們內心的陰影。
“接下來怎麼做？”夏晴問。
“按照線索走。”林晚抬頭望向天際，黑雲翻湧，仿佛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找到那個坐標。”
他們驅車前往廢棄管道入口，途中不斷有黑影從車窗外掠過。那些影子模糊不清，卻總能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它們還在跟著我們。”陸辰咬牙，“真是煩死了。”
“彆讓它們影響你的情緒。”林晚提醒道，“它們在尋找弱點。”
“我沒事。”陸辰冷笑一聲，“我隻是覺得，這一切太他媽奇怪了。”
林晚沒有說話，而是悄悄啟動“心靈洞察之鏡”，將鏡麵對準陸辰的後頸。鏡中畫麵微微扭曲，隱約能看到一道暗色的光暈在他體內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