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指尖觸到陸離胸前那道血跡時，掌心一涼。她迅速收回手，指節在燈光下泛出青白。倉庫內煙霧尚未散儘，空氣中殘留著催眠彈的辛辣味，混合著鐵鏽與機油的氣息。
“傷口不深。”陸離低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滯澀。他倚著牆角，右手撐著腰側，左手仍握著遠程控製器，指節繃緊如弓弦。
外麵的腳步聲密集，聯盟的人已經逼近樓梯口。林晚轉頭看去，三個人影正從濃霧中緩緩浮現，步伐整齊，像某種精密儀器般同步。
她屏住呼吸，金手指悄然開啟。
刹那間，一股洶湧的情緒波動撲麵而來。憤怒、警惕、興奮……還有一絲隱秘的焦慮——那個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必須活捉，不能讓她離開。”
林晚瞳孔微縮，迅速將這一信息傳遞給陸離：“他們想抓我。”
陸離點頭，目光沉靜如夜海：“我知道。”
兩人背靠背站定，身後是堆滿廢棄機械零件的貨架，前路被封鎖得死死的。
“你還能動嗎？”林晚問。
“能。”他答得乾脆，“你來指揮。”
林晚閉上眼，再次集中精神。金手指比以往更敏銳，仿佛整個空間都被她的意識包裹。她看到敵人下一步的動作：
第一個會衝上來，用匕首直刺；第二個繞到右側包抄；第三個則會在五秒後投擲閃光彈，製造混亂。
她迅速開口：“左翼三人，節奏快。我會先解決第一個，你處理右邊那個。第三個人五秒後扔閃光彈，我們得在他出手前行動。”
陸離點頭，身形微微前傾，肌肉繃緊。
林晚的手指貼著牆壁滑動，指尖傳來金屬的冰冷質感。她數著心跳，等待時機。
四、三、二……
第一人果然撲來，動作淩厲，刀光如銀蛇吐信。
林晚幾乎在同一時間閃身迎上。她的動作比思維更快，身體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著，精準地避過對方的刀鋒，手腕一翻，電擊筆狠狠刺入對方頸部。
男人悶哼一聲，癱倒在地。
右側那人也已逼近，陸離迎上去，拳腳交錯間爆出沉悶的撞擊聲。
第三人抬手，手中金屬物件在昏暗中泛起冷光。
林晚猛然躍起，一腳踢飛對方手中的裝置。那東西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砸在牆上炸裂開來，濺起一片細碎的火花。
“走！”她低喝。
陸離轉身，兩人一前一後衝向倉庫深處的緊急出口。身後傳來一陣怒吼和槍聲，子彈擦著牆麵飛過，火星四濺。
他們穿過一條狹窄的通道，儘頭是一扇鐵門。林晚掏出隨身攜帶的撬鎖器，迅速打開門鎖，推門而入。
眼前是一條向下延伸的樓梯，黑暗如墨汁般濃稠。
“這裡通往地下三層。”陸離低聲說，“有個舊運輸通道，可以避開主乾道。”
林晚點頭，率先邁步而下。
樓梯間的空氣潮濕陰冷，每一步都踩在空蕩的金屬台階上，回音沉悶。林晚的手始終貼著牆壁，感知著周圍是否有敵人的氣息。
走到第二層時，她忽然停住。
金手指捕捉到了一抹異樣的情緒波動——恐懼。
不是來自追兵，而是某個藏匿在此處的人。
她回頭看了眼陸離，示意他小心。繼續往下走，腳步放得更輕。
當他們踏上第三層平台時，林晚終於看清了那個情緒來源。
一個女人蜷縮在角落，臉色蒼白，手臂上有幾道新鮮的擦傷。她懷裡抱著一隻黑色皮箱，雙手緊緊攥著，指節發白。
“你是誰？”林晚低聲問。
女人抬頭，眼神驚恐：“你們……你們是誰？”
“朋友。”陸離接話，語氣緩了些，“你怎麼會在這裡？”
女人咬唇，遲疑片刻才開口：“我是聯盟的檔案員，他們讓我來銷毀一些資料……但我發現不對勁，就躲了起來。”
林晚蹲下身，看著她懷裡的箱子：“裡麵是什麼？”
“我不知道，”女人搖頭，“但他們很緊張，一直在找這個箱子。”
林晚與陸離對視一眼。
“我們必須帶走它。”她說。
女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箱子遞了過來。
林晚接過，箱子比想象中重。她輕輕摩挲箱體表麵，摸到一處凸起的金屬片，像是某種信號裝置。
“這東西可能有問題。”她皺眉。
“先帶走再說。”陸離拉住她，“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
他們繼續沿著通道前行，穿過一段布滿電纜的走廊，來到一個老舊的貨梯前。
電梯早已停運，但陸離找到了手動開門的機關，兩人合力拉開沉重的金屬門，跳進井道，順著鋼索往下爬。
下方是幽深的黑暗，隻有遠處一點微弱的光源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