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消散得比想象中更快,像是被夜色吞噬,不留一絲痕跡。林晚的後背重重撞上一塊殘破的金屬板,脊椎傳來一陣鈍痛,她卻來不及去理會。耳畔嗡鳴未散,視線中還殘留著那道黑衣身影的輪廓,仿佛被烙印在視網膜深處,揮之不去。
她咬緊牙關,手指撐地,試圖穩住呼吸。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疲憊,而敵人並未給她喘息的機會——腳步聲由遠及近,金屬靴底踏碎碎石的聲響,帶著壓迫感步步緊逼。
林晚迅速掃視四周,五名敵人呈扇形圍攏而來,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受過嚴格訓練。他們的武器在夜色中泛著冷光,步伐雖輕,卻帶著某種壓迫性的節奏。她知道,這是他們慣用的圍攻方式——以精準的節奏和嚴密的配合壓縮空間,逼迫對手做出錯誤判斷。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剛才的震驚中抽離。那道白光、那個身影,不是現在能思考的問題。她必須活下來。
她緩緩抬起眼,目光掠過敵人的臉,最終落在最左側那名男子的右肩上。就是他——剛才在混亂中多了一個撤步的動作,雖然微小,卻足夠引起她的注意。
她不動聲色地調整站姿,右腳向後半步,左手悄悄探入戰術包內側,指尖觸到一枚微型震蕩彈。她的動作極輕,幾乎不帶任何破綻,敵人並未察覺她的意圖。
那名男子果然如她所料,在下一次進攻前,再次出現了那個多餘的動作——側肩,幾乎不可察覺,卻暴露了他的重心偏移。
機會來了。
林晚的瞳孔驟然收縮,精神瞬間集中,熟悉的寒意從脊背竄起,“心靈洞察之鏡”悄然開啟。刹那間,五名敵人的意識如鏡麵般映入她的腦海,情緒、節奏、攻擊意圖清晰浮現。她捕捉到那名男子內心的焦躁——他在等待隊友的掩護,準備從右側突襲。
她沒有等。
就在那名男子右腳落地的瞬間,林晚猛地擲出震蕩彈,同時身體向左疾閃。彈丸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落在敵人陣型的中軸線上,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哢噠”聲,震蕩波瞬間擴散。
敵人陣型微亂,腳步錯位,那名男子本能地抬手護住耳部,身體重心徹底偏移。林晚抓住這個空當,腳尖蹬地,身形如箭般衝出包圍圈。
她沒有回頭,而是借著慣性躍上一塊傾斜的廢墟殘骸,借力再次躍起,避開敵人後續的圍堵。風聲從耳畔掠過,她能感覺到有子彈擦著她的衣角飛過,但沒有擊中。
她落地時,腳尖一滑,膝蓋重重磕在碎石上,疼痛瞬間炸開,但她咬牙撐住,沒有停下。她知道,敵人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
她迅速靠向一堵半塌的牆體,背靠冰冷的金屬表麵,手指在戰術包上快速滑動,確認核心仍在。她沒有時間檢查傷勢,隻能靠著牆體短暫地調整呼吸。
林晚闔上雙眸,再次嘗試感知那股神秘能量。這一次,她沒有貿然深入,而是小心地探入意識,如同指尖輕觸湖麵。能量依舊存在,但方向更加清晰——就在她的正前方,隔著一片廢墟與斷壁。
她明白,前進的腳步不能停。
她睜開眼,目光沉靜。她必須繼續前進。
她輕輕活動了一下膝蓋,疼痛依舊,但還能支撐。她從戰術包中取出一根短棍,這是她特製的近戰武器,末端藏有微型刀刃。她將短棍緊握在手,調整呼吸節奏,然後猛地從掩體後衝出。
敵人已經重新組織了陣型,三名成員從正麵包抄,另外兩人則試圖從側翼迂回。林晚沒有給他們機會,她迅速衝向最近的一名敵人,短棍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弧,精準點在對方手腕關節處。
那人悶哼一聲,武器脫手而飛。林晚順勢翻滾至其身後,借力一推,將他撞向另一名敵人。兩人撞在一起,短暫地打亂了敵人的節奏。
她趁機衝出包圍圈,朝著廢墟深處奔去。身後的腳步聲依舊緊追不舍,但她已經不再回頭。
她的目標明確——神秘能量的源頭。
隨著她的深入,空氣中那股壓迫感越來越強,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嚨,讓她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沉重。她的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那是“心靈洞察之鏡”過度使用的後遺症,但她沒有停下。
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接近某個關鍵點。
廢墟的儘頭,一座半塌的塔樓矗立在夜色中,塔身上布滿了奇異的光紋,仿佛某種古老的符文,正緩緩流轉著微弱的光芒。那光芒與她之前看到的光柱極為相似,隻是更加柔和,也更加……熟悉。
她的心跳加快,腳步卻沒有絲毫遲疑。她清楚,必須去探尋真相。
身後,敵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能聽到他們調整呼吸的節奏,準備發動新一輪圍堵。她沒有時間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