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膝蓋陷在冰冷的地磚縫隙裡,右手還壓著那道淡金色的血印。指尖傳來微弱的震顫,並非錯覺——是她的血在回應什麼,像一根細線,另一端正係在不遠處那個男人的頸側疤痕上。
她沒抬頭,隻是緩緩吸氣。空氣帶著鐵鏽味,混著死士麵罩破裂後滲出的金色液體蒸騰出的腥氣。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肋骨深處的鈍痛,但她不再急促喘息。眩暈仍在,視野邊緣像被墨汁浸染般不斷擴散,可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敵人在追蹤她,而是她能感知到“同類”。
那抹金血,是鑰匙。
勁敵站在三步外,短刃垂落的姿態依舊從容。他沒再進攻,隻靜靜看著她蜷縮的身影,仿佛在等她徹底崩潰。他的呼吸節奏很穩,左胸起伏間隔精確到秒,情緒卻不再是單純的冷靜——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像是獵人看著困獸終於開始掙紮。
林晚閉眼,不是放棄,而是集中最後一絲清醒。
她不再試圖強行開啟“心靈洞察之鏡”。那代價太大,此刻連維持意識都已艱難。但她記得那種感覺:當目光穿透他人思緒時,世界會短暫地變得透明。她試著將這股意念沉下去,不是向外探查,而是向內引導——流向掌心血痕,流向體內那股陌生又熟悉的金色能量。
它在跳動,像一顆微弱的心臟。
她將注意力錨定在他腳邊的地磚。那裡有一滴她剛才滴落的血,尚未乾涸,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幾乎不可見的微光。她想象自己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血去“碰”它。
刹那間,一股細微的震顫從指尖蔓延至全身。
不是視覺,也不是聽覺,是一種全新的感知——她“聽”到了那滴血的頻率,也“聽”到了對方腳下地磚的共振。兩者不同步,卻因她的介入產生了一絲擾動。
男人腳步微頓。
不是閃避,也不是格擋,純粹是身體本能對異常震動的反應。他左腳重心下意識調整了半寸,膝窩處舊傷繃緊的肌肉瞬間暴露出來。
就是現在。
林晚睜眼,動作快得連自己都驚訝。她不是撲過去,而是借著靠牆的支撐猛然起身,左腳蹬地,整個人如弓弦彈出。匕首不在手邊,她也不需要。右手五指張開,掌心血痕灼熱刺痛,但她沒去管,隻將全部力量灌注於左手肘部,狠狠砸向對方膝窩。
一聲悶響,帶著骨頭錯位的脆感。
男人踉蹌跪地,短刃脫手滑出,撞在牆上發出清脆回音。他抬頭看她,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動——不再是憐憫,也不是輕蔑,而是一種近乎震驚的審視。
林晚沒停。她撲上前,膝蓋壓住他右手腕,防止他再取武器;左手扣住其後頸,拇指精準按壓在頸動脈下方三指寬的位置——這是前世急救培訓中學過的壓製點,能讓人短暫缺氧眩暈。
他掙紮了一下,力氣極大,但她死死咬住牙關,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掌心血痕灼得更烈,仿佛要燒穿皮肉,可她沒鬆手。
直到他呼吸變得急促,瞳孔略微渙散。
這時,他才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剛才那個冷靜的男人:“你終於……學會用了。”
林晚沒問“學會什麼”。她隻知道,剛才那一瞬間的聯動不是巧合。心靈洞察之鏡捕捉到的情緒波動,與體內精血的能量頻率產生了共振。她不是單純地“看見”了他的動作節奏,而是用血“乾擾”了他的平衡。
這不是趙銘設下的陷阱,而是她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她鬆開手,退後一步,喘息著撿起匕首。刀柄沾了血,握在手裡有些滑,但她握得很穩。
男人沒再站起來,隻是坐在地上,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她。那眼神裡有審視,有評估,甚至……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欣慰?
林晚不關心這些。她低頭看向自己掌心,血痕仍在跳動,但亮度減弱了些,像是完成了某種使命。她蹲下身,用匕首尖輕輕刮下一點地上的金血,抹在指尖搓開——質地粘稠,溫度略高於體溫,不像血液,倒像某種活物。
她忽然想起高中畢業照背麵的塗鴉。那時她以為隻是隨手畫的符號,現在才明白,那是某種標記,某種編碼。而她的血,恰好能讀取它。
她抬頭看向男人頸側的疤痕,形狀與塗鴉一致。她終於懂了他說的“你終於學會用了”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趙銘獨有的布局。
這是屬於某個更大係統的規則。而她,不知為何,成了其中唯一能“反向追蹤”的變量。
男人緩緩站起,動作緩慢,像是在試探她的反應。他沒再靠近,隻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掌心血痕上,良久,低聲道:“下次見麵,我會帶更多人。”
林晚沒說話,隻將匕首橫握在胸前,指節因緊握而泛白。
他轉身離開,步伐穩健,沒有回頭。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通道儘頭,林晚才緩緩鬆開匕首。它沒有落地,而是被她死死攥在手裡,刀尖朝下,垂落的姿態像在等血自己滴乾。
她的右手掌心血痕忽然劇烈跳動了一下,緊接著,整條手臂的血管隱隱浮現淡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遊走。
匕首柄上的血,開始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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