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插入地麵的悶響還在通道裡回蕩,林晚靠在冰冷的金屬牆上,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她的右臂垂著,肌肉像被電流反複灼燒過,每一次微弱抽搐都牽動肩胛骨下那片尚未凝固的金血。皮膚下的紋路不再跳動,而是沉靜地蔓延,如同某種古老文字正在緩慢書寫她的身體。
她沒去看敵人。
目光落在匕首刃麵——那裡映出她的眼睛,右眼瞳孔邊緣浮著一圈螺旋狀金紋,像水波被無形手指攪動。這不是幻覺,也不是殘留的痛感帶來的錯覺。那是她現在唯一能信任的鏡子。
左手掐住右腕動脈,指腹感受到精血流動的速度減緩了一瞬。足夠了。一分鐘,隻要一分鐘清醒。
她閉眼,不是為了休息,而是為了屏蔽那些高頻低幅的情緒乾擾波。敵人學會了新玩法:不再用單一情緒壓垮她,而是三種頻率交替震蕩,像是有人在她腦內撥動一根生鏽的琴弦。憤怒、恐懼、冷漠,輪番上陣,試圖讓“心靈洞察之鏡”失效。
但她沒打算看敵人。
這一次,她的意識像一滴水,輕輕滑向那個始終沉默的核心人物方向。
沒有畫麵,隻有震動。
當那人抬起左手調整能量流向時,林晚的指尖忽然一顫——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感知到了節點左側那道虛空裂痕的同步震顫。不是巧合。頻率一致,節奏一致,連波動衰減的曲線都重合。
她睜開眼,視線落在節點表麵那片看似平靜的藍光上。裂痕依舊若隱若現,但剛才那一瞬的共振,讓她確信:弱點不在固定位置,而在時間裡。
敵人立刻察覺她目光的落點變了。
三人迅速輪換站位,腳步聲刻意加重,情緒波段也跟著突變。這一次是假的。林晚不動,隻將全部注意力沉入“心靈洞察之鏡”,捕捉他們腦波中最真實的意圖碎片。她看到中間那人閃過一個念頭:“她盯得太準,不能再讓她看下去。”而左側那人則在想:“指揮官的手勢和節點震動有關?”
這才是破綻。
真正的破綻從來不在動作本身,而在旁觀者無意識泄露的認知偏差。
林晚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沒笑,隻是確認了——他們的佯攻節奏,與核心人物的手勢毫無關聯。
她低頭,目光掃過地麵一塊破碎的地磚。電路紋路斷裂處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弧度,竟與她皮膚上那道金血烙印如出一轍。不是模仿,更像是源頭相通。某種被遺忘的技術,在此刻悄然呼應。
這不是偶然。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瞬間喚醒殘存的清醒。金血已經開始侵蝕神經係統,視野邊緣出現重影,像是兩個世界正在緩慢疊加。她不能等太久。
將匕首從地上拔起,金屬柄沾了血,握感滑膩卻不至於脫手。她反手將其插入身側地麵,借助導電性穩定神經信號——這不是書本知識,而是身體在劇痛中自發的選擇。
第一次震顫,7.3秒。
第二次震顫,還是7.3秒。
第三次,依舊分毫不差。
她記住了這個數字。
節點左側偏下方那一米虛空中的金色裂痕,將在15秒後迎來最強共振點。那一刻,它會短暫具象化,成為唯一可擊破的窗口。
時間開始倒數。
敵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不再輪番佯攻,轉為靜默圍攏。他們的腳步踩碎更多地磚,其中一塊電路紋路斷裂的角度,竟與她右臂上的金紋走向完全一致。她沒說話,隻是盯著那裂痕,仿佛能透過藍光看到它內部跳動的脈搏。
霧氣悄然升起。
匕首插入處的地磚因高溫蒸騰出一層薄煙,青灰色,不濃,剛好遮住她半個身形。這不是計劃的一部分,卻是此刻最合適的掩護。她微微調整站位,左腳向前半步,重心下沉,右臂依舊無力垂著,但左手已悄然握緊匕首柄。
12秒。
她的睫毛顫了一下,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右眼金紋又擴散了一圈。這一次,連眼角皮膚都泛起微光,像是有光要從骨子裡透出來。
9秒。
敵人中最右側的那個突然抬手抹了把汗,動作幅度很小,卻被林晚捕捉到——他的手腕內側有一道舊疤,形狀像極了初代實驗體編號標記。她沒聲張,隻是把這點信息壓進心底。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6秒。
精血侵蝕加劇,右腿開始麻木,像是血液變成了鉛。她靠著牆,不動聲色地用左膝頂住右腿膝蓋,防止它突然軟倒。
3秒。
她閉上眼,最後一次確認“心靈洞察之鏡”的狀態。視野中一片混沌,但那一道裂痕的震顫頻率依然清晰,如同心跳,在耳邊低語。
1秒。
她睜開眼,目光精準鎖定節點左側偏下方那一米虛空。
就在那一刹那,裂痕亮起,不再是虛影,而是一道真實存在的縫隙,隻有指甲蓋大小,卻像黑洞般吞噬周圍藍光。
就是現在。
她抬起左手,準備向前衝——
可就在這時,她的右眼金紋猛地一縮,瞳孔深處浮現出一個從未見過的畫麵:
那不是節點,也不是敵人,而是一個女人的臉。
蒼白,熟悉,眼角有一顆痣。
那是她前世在醫院太平間醒來前,最後看到的人。
也是這個地下通道的設計者之一。
匕首從她指間滑落,刀尖朝下,插入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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