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液墜地的瞬間,林晚聽見自己心跳聲大得像是要衝破胸腔。那滴金色液體沒落地麵就凝滯在半空,仿佛時間也被抽離了一般。她的右手指尖還保持著下墜的弧度,掌心空蕩得發慌,而左臂插在導管中的位置卻傳來一陣灼熱——不是痛,是某種更深的東西正在從她體內被抽走,像血液倒流回心臟前的最後一搏。
她咬住舌尖,這一次不是為了清醒,而是為了確認自己還在人間。
血味更濃,帶著鐵鏽般的腥氣,順著喉嚨滑下去時像細沙磨過食道。她把滲出的血抹在導管接口處,動作緩慢卻穩定。血珠貼上藍液殘留的紋路時微微顫動,像是找到了歸宿。抗性因子在皮膚下悄然擴散,形成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暫時鎖住了能量逸散的方向。
腳步聲逼近,三米,兩步,一人已踏進光域邊緣。
林晚沒抬頭,隻是右腳猛然踩下——不是踩敵,而是踩裂容器邊緣那道刻痕。碎裂聲清脆如骨節斷裂,微型爆震波瞬間炸開,逼退最近那人半步。三秒喘息,足夠她看清對方靴底沾著的藍液正泛起異樣金光。
那道裂痕形狀突兀地熟悉:像肋骨舊傷,也像前世車禍那天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的最後一道弧線。
她沒時間細想,隻將身體重心壓低,左手仍插在導管中不動,右手垂下,五指張開又蜷緊,指甲縫裡殘留的藍液早已乾涸成灰白色粉末。空氣裡開始彌漫一種類似臭氧的味道,刺鼻,卻讓人異常清醒。
四人呈菱形壓來,步伐整齊得像一台精密儀器。中間那人手持高頻震蕩刀,刀尖直指她左肩神經束——精準,狠厲,毫無試探意味。這是衝著讓她徹底失去行動能力來的。
林晚沒動。
刀鋒切入皮膚的刹那,她甚至向前迎了一寸。劇痛炸開,不是表層撕裂,而是深入肌理的震蕩波,直抵神經末梢。可就在那一瞬,傷口周圍皮膚泛起淡金紋路,如同活物般纏繞住震蕩頻率。刀身嗡鳴驟停,隨即“哢”一聲斷裂。
她借勢前撲,掌心按入地麵能量回路。藍液短路引發的電流竄向敵人電子裝備,三人腳步微滯,耳機爆出火花。第四人反應最快,立刻調整戰術,改刺為掃,目標轉為她膝蓋。
林晚低吼:“蘇悅——彆救我!”
聲音嘶啞,卻像刀劈開沉悶空氣。話音未落,喉間一甜,血沫從嘴角溢出。她沒擦,任其順著下巴滴落,在地麵彙成一小灘暗紅。這不是肺部撕裂的征兆,而是意識被藍液抽離的代價開始具象化——她的身體正在成為通道,而非容器。
蘇悅在門外沒動。林晚知道她在,也知道她聽見了。那句“彆救我”不是命令,是訣彆。她不能再靠任何人穩住這條反噬路徑,哪怕是最信任的人靠近,都可能讓能量流偏移一絲毫厘,前功儘棄。
她跪在地上,左臂仍插在導管中,右肩傷口不斷滲血,金紋隨著呼吸明滅。
視野邊緣開始發黑,不是疲憊,是大腦在抗疫過度使用後的自我保護機製。心靈洞察之鏡的額度早已用儘,此刻視野再度發黑,強行維持的通道全靠她自身神經鏈與藍液共鳴支撐。
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她:這不是勝利的倒計時,是獻祭的沙漏。
敵人重新圍攏,這次沒人再貿然出手。他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動作放緩,眼神警惕。其中一人低頭看了眼手腕儀器,眉頭微皺,像是接收到了異常信號。
林晚笑了,嘴角扯動時牽動傷口,血流更快。
她知道他們在等什麼——等她撐不住,等能量反噬失控吞沒她自己,等那條好不容易構建的路徑崩塌。他們不怕她拚命,怕的是她清醒地選擇赴死。
她緩緩站起,左臂拔出導管時帶出一串藍金色液體,像流星劃過夜空。手臂垂下,血順著指尖滴落,砸在地上發出輕微“啪”聲。她沒看敵人,而是低頭盯著自己掌心——那裡曾貼過耳夾,也曾抹過藍液,如今隻剩一道淺淺紅痕,卻仿佛承載了所有過往。
她將手掌貼回地麵,不是為了引導能量,而是為了讓身體徹底成為導體。不再借助金手指,不再依賴外物,隻憑這具重生後的血肉之軀,去承接、去傳遞、去完成最後一擊。
腳步再次逼近,這次是四人同步壓上。
林晚迎上去,一步,兩步,肩胛傷口裂開更大,血浸透衣料,卻走得比任何時候都穩。她在離最近那人一步之遙時停下,右手抬起,不是攻擊,而是輕輕按在他胸口——那裡有塊微型定位器,正發出微弱藍光。
他愣住,本能想後退,卻被她掌心溫度釘在原地。
林晚在他耳邊說:“告訴趙銘……我看見他了。”
那人瞳孔驟縮,下一秒,掌心藍液突然躍動,順著定位器紋路爬進設備內部。能量逆流啟動,不是衝向趙銘本人,而是直指影組成員腦內殘留的情緒采集器殘片。
通道建立。
林晚感到一股陌生的力量順著神經鏈回湧,不是藍液,也不是抗性因子,而是某種更深的東西——她自己的意誌,終於在這場漫長的搏擊中,完成了最後的逆流轉。
咳出的血沫落在對方肩章上,暈開一片暗紅。她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卻仍抬頭望著前方虛空,仿佛能穿透牆壁,看到那個藏在幕後的男人此刻的表情。
蘇悅在門外喊了什麼,聲音模糊不清。
林晚沒回應,隻是將右手食指指甲深深嵌進掌心舊傷位置,用痛感維持最後一絲清明。她的指甲縫裡,那抹灰白粉末正緩緩變回金色,像沉睡的星辰被喚醒。
敵人退了一步,又一步,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不是獵物,而是風暴本身。
她低頭,看見自己滴落的血正與地麵藍液融合,形成一道細如發絲的能量流,沿著刻痕向前延伸——那方向,正是趙銘辦公室投影角落裡Δ7實驗日誌擺放的位置。
腳步聲再次逼近,密集如暴雨。
林晚抬起頭,嘴角帶血,眼神卻亮得驚人。她不再閃避,而是主動迎上第一道攻擊,任刀鋒劃過小臂,隻為換取半秒空隙,將掌心最後一滴血按進能量流起點。
血珠融入藍液的刹那,整座平台震動加劇,地麵裂縫蔓延如蛛網。
她咳出更多血,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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