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的血痕在銀光的映照下泛著微弱的虹彩,像一道被撕裂的電路板,蜿蜒著連接林晚的手指與那幅尚未完成的三層結構圖。她的指尖已經麻木,血從指甲邊緣滲出,順著指節滑落,在最後一筆的末端凝成一顆將墜未墜的紅珠。陸離的影子壓在她身上,遮住了高台灑下的強光,他的呼吸極輕,目光卻如刀鋒般掃過那幅圖——外層能量環的弧度、中層數據網的節點分布、內層那個刻意留白的區域,全都與他記憶中趙銘係統的運行邏輯嚴絲合縫。
蘇悅的耳朵緊貼殘片,唇瓣無聲地開合:“還有四秒……三……”她的聲音像是從水底傳來,帶著震顫的餘波。林晚的瞳孔微微收縮,視線模糊的右眼幾乎無法聚焦,但她能“聽”到——那低頻嗡鳴的節奏正在逼近斷裂點。她的左手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指尖在血跡上劃出一道短促的劃痕,像是某種確認。
陸離立刻抬手,三根手指輕點自己左肩,再迅速壓向地麵。兩名隊員從掩體後挪動身形,武器充能的嗡鳴被刻意壓低,槍口緩緩轉向高台正前方。另一組人則悄然向左翼移動,手中裝置開始釋放微弱的能量擾動,模擬出突破屏障的假象。空氣裡彌漫著金屬過載的焦味,還有林晚身上不斷滲出的血腥氣,混合成一種近乎凝固的緊張。
高台之上,趙銘的植入器金線閃爍頻率加快,金屬薄片完全閉合,右眼徹底被遮蔽。他的手指在控製麵板上快速滑動,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係統自動校準周期已從23秒壓縮至18秒,盲區暴露的時間窗口正在急劇縮短。他不可能再允許一次窺探。
蘇悅的喉頭滾動了一下:“兩秒……一——”
“現在!”陸離低喝,聲音幾乎被嗡鳴吞沒。
正前方的突擊組瞬間開火,三道高能光束精準鎖定高台中央。與此同時,左翼的乾擾組猛然加大輸出,能量波動如潮水般湧向屏障側翼。趙銘的防禦係統立刻做出反應,外層能量環迅速偏轉,中層數據網開始重組,試圖同時應對兩處威脅。
就在這一瞬,林晚的左手猛地抬起,三根手指在地麵敲擊出三下短促的震動——輕、急、連貫,像是某種早已遺忘的暗號。蘇悅幾乎是本能地將殘片貼向她的掌心。那一瞬間,殘片的震動與林晚指尖的節奏同步,像是某種沉睡的信號被重新喚醒。
陸離瞳孔一縮。
他認得這個動作。
三年前公司機密泄露案的緊急預案裡,林晚曾用同樣的方式,在監控死角向他傳遞過撤離指令。那時她還是個普通職員,眼神清澈,說話時總帶著一絲猶豫。而現在,她的手指仍在顫抖,可那三下敲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他五指猛然收攏,手臂橫掃——總攻信號。
突擊組的火力瞬間集中,所有能量束壓縮成一道錐形光流,直擊高台中央那片空白區域。趙銘的係統顯然沒有預料到這種精準到毫秒的集火,內層防禦的頻率盲區在光束觸及的瞬間出現微弱的扭曲,像是平靜湖麵被投下了一顆石子。
高台劇烈震顫,金屬支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趙銘的身體晃了一下,右手下意識扶住控製台邊緣,指尖在某個隱蔽按鈕上停留了半秒。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植入器內部傳來一陣異常的灼熱感,仿佛有外來的信號正試圖逆向滲透。
林晚的意識在劇痛中浮沉。她的右眼視野完全黑暗,左眼也隻能勉強捕捉到高台的輪廓。可就在那一瞬,她看見了——趙銘的右手,正以一種極其細微的幅度,在控製麵板的某個角落快速輸入指令。那不是防禦調整,也不是係統重啟。
那是某種緊急協議的啟動序列。
她的喉嚨動了動,想出聲,卻隻發出一聲嘶啞的氣音。她用儘最後的力氣,左手再次抬起,指尖在血跡上劃出一道斜線,直指高台右後方的能源接口。那裡的金屬外殼有輕微的膨脹痕跡,像是內部壓力正在累積。
蘇悅立刻明白。
“陸離!”她喊出聲,聲音因失血而乾澀,“右後方!他在準備自毀程序!”
陸離的目光如電般掃過那處接口,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將武器切換至脈衝模式,同時揮手示意突擊組調整攻擊角度。可就在這時,高台的嗡鳴聲驟然增強,頻率從低頻轉為尖銳的高頻震蕩,像是某種警報被強行激活。
林晚的太陽穴再次炸開劇痛,殘片在她掌心劇烈震動,幾乎要脫手飛出。她的意識開始漂移,眼前的畫麵突然扭曲——她看見自己站在公司天台,趙銘站在她身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說著“林晚,你太天真了”。那隻推她下樓的手,正緩緩抬起。
“晚晚!”蘇悅用力握住她的手腕,殘片緊貼她的皮膚,震動如心跳般傳入神經。林晚猛地一顫,現實重新湧入。高台的嗡鳴依舊,突擊組的火力仍在持續,趙銘的右手已經離開了控製麵板,指尖殘留著一絲微弱的電流火花。
陸離的武器充能完畢,槍口穩穩鎖定右後方接口。他沒有開火,而是在等待——等待林晚的最終確認。
她的左手緩緩抬起,指尖在空中虛點了一下,動作微弱,卻清晰。
攻擊角度,校準完成。
陸離的食指扣上扳機。
高台的警報聲達到頂峰。
趙銘的嘴角忽然揚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像是在等待某種必然的結局。
殘片在林晚掌心最後一次震動,頻率與地麵的血痕產生微弱共振,像是某種無聲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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