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邊緣的金屬板上,血珠正沿著一道細長的裂痕緩緩爬行,像一滴遲疑的眼淚。林晚的指尖還壓在應急閥門上,掌心殘留著擰動時的灼燙感。她的呼吸很輕,幾乎與空氣中紊亂的能量波動同步,每一次吸氣都像在吞咽細碎的玻璃。左肩的傷口早已麻木,可那股從骨縫裡滲出的冷意卻越來越清晰,仿佛有根無形的線,正從她的脊椎一路纏繞至大腦。
她沒有抬頭,但能感覺到趙銘的存在——不是視覺,而是某種更原始的感知。他站在控製台後,身形在扭曲的光流中忽明忽暗,像一段卡頓的影像。他的手指仍搭在植入器邊緣,可動作已不再流暢。林晚知道,混沌協議正在吞噬他的控製權,而他,正用殘存的意誌與係統搏鬥。
她的血還在滴。
每落一滴,金屬板上的震顫就微妙地偏移一次。那不是巧合。她舔了舔乾裂的唇,舌尖嘗到鐵鏽味,隨即抬起手,將指腹的血抹在雙眼眼角。皮膚刺痛,視野瞬間模糊,可就在那一刹那,某種奇異的清明浮現在意識深處——她的血,成了錨。
她閉眼,第三次開啟“心靈洞察之鏡”。
這一次,她不再試圖讀取趙銘的思維,而是將感知沉入更底層——神經信號與係統頻率的交彙點。她的意識像一根針,刺入那片混亂的波流。起初,隻有破碎的噪音,像無數人在同時低語。可隨著她將呼吸節奏與“2035.11.07”的閃爍頻率對齊,那片混沌中竟浮現出規律。
三次能量爆發,一次延遲。
0.3秒。
不多不少,像心跳在劇烈跳動後的短暫停頓。她捕捉到了——那是趙銘的神經信號滯後於係統指令的瞬間,是他在強行同步時不可避免的生理破綻。每一次能量釋放後,他的意識都會慢半拍,而那半拍,正是係統自主運行的真空期。
她睜眼,瞳孔微微收縮。
趙銘的右手正抬起,指尖即將敲下。她知道那動作意味著什麼——新一輪的能量亂流即將爆發。她來不及思考,抬手向陸離的方向輕點三下,動作極輕,卻精準地複刻了趙銘慣用的節奏。三下,短促,間隔均勻。
陸離趴伏在崩塌的掩體後,右腿的麻痹尚未消退,可當他看到那三下輕點時,眼神驟然一凜。他認得這個節奏。三年前在地下訓練場,林晚曾用同樣的方式傳遞過“誘敵深入”的信號。他沒說話,隻是猛地抬手,向剩餘的兩名隊員打出戰術手勢——右翼包抄,火力前置。
幾乎在同一瞬,趙銘的指尖落下。
高台核心猛然爆發出一道環形能量波,橫掃而出。陸離等人立刻開火,子彈與能量流在空中碰撞,炸出刺目的火花。那不是為了殺傷,而是為了製造乾擾——讓趙銘不得不分神調整防禦角度。
林晚沒有動。
她跪坐在原地,左手緩緩貼上高台裂縫,指尖的血順著金屬縫隙滲入。她不再依賴視覺,而是閉眼,將全部感知集中在“心靈洞察之鏡”殘留的波動圖譜上。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道虛擬的能量流模型——三次爆發,一次停頓,三次爆發,一次停頓……她開始預判。
第二次能量波退去的瞬間,她已準備好。
她的右手微微抬起,掌心朝上,像在承接某種看不見的重量。她的呼吸放緩,心跳壓進那0.3秒的間隙裡。她知道,下一波爆發後,就是破局的唯一時機。
趙銘的額頭滲出冷汗,手指在控製麵板上快速滑動,可他的動作出現了微不可察的遲滯。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植入器邊緣的暗紅液體再次滲出一滴,順著臉頰滑落。他察覺到了林晚的凝視,猛地抬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怒。
他加大了能量輸出。
第三波衝擊波如野獸般咆哮而出,空氣被撕裂,地麵龜裂的紋路如蛛網般蔓延。陸離等人被氣浪掀翻,槍械脫手,其中一人撞上殘垣,再未起身。蘇悅仍躺在遠處,一動不動,殘片滾落在她指尖三寸之外。
可就在那波能量退散的刹那——
林晚動了。
她左手猛然下壓,以血為引,將一道逆頻脈衝順著高台裂縫注入係統。那不是攻擊,而是一次精準的乾擾,像一根細針刺入齒輪的咬合點。她捕捉到了那個0.3秒的破綻,卡得毫厘不差。
微型力場屏障在她麵前成型,可隻維持了半秒。
逆頻脈衝與係統波動產生共振,屏障表麵泛起漣漪,隨即碎裂。
她的瞳孔在那一瞬映出一行極小的光字,浮現在控製台殘存的投影中:
“密鑰驗證通過,權限升至eve7”。
她沒看清,也沒時間去想。
她的右手已經抬起,指尖凝聚著最後一絲能量,掌心朝向控製台核心模塊。她的手臂在顫抖,可那股顫抖中,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穩定。
她的血還在滴。
一滴,落在金屬板上,震顫的頻率與係統波動完全同步。
她的手指,距核心模塊僅剩三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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