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板上的血跡泛起一層暗紅的微光,像被無形的火舌舔舐著邊緣,緩緩蠕動。林晚的指尖仍貼在核心模塊上,那股逆向引導的能量流並未如預期般徹底瓦解趙銘的控製,反而在通道中劇烈震蕩,仿佛有另一股力量在深處拉扯。她的手腕微微發麻,脈搏跳動的節奏竟與能量波動隱隱同步,每一次搏動都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從指尖直竄至脊椎。
她知道,彙聚點正在失衡。
那原本被她精準引導的反噬能量,此刻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在係統殘存的導流槽中橫衝直撞。若不能在三分鐘內穩定流向,不僅反噬將功虧一簣,能量回湧甚至可能炸毀整個高台結構,將所有人吞噬。她的太陽穴突突跳動,是“心靈洞察之鏡”即將超載的征兆——這已是今日第三次開啟,再強行維持,意識恐怕會徹底撕裂。
陸離察覺到了異樣。他半跪在趙銘前方五米處,手中的脈衝槍槍口仍冒著淡藍餘燼,目光卻死死盯住趙銘左肩下方那抹紅光。那光並未熄滅,反而隨著能量震蕩的頻率微微明滅,如同呼吸。他猛地抬手,向身後兩名隊員打出戰術手勢:“三角壓製,目標肩下,壓製移動。”
兩名隊員立刻分散,一人翻滾至左側崩塌的控製台後,另一人躍上斷裂的金屬橫梁,槍口同時鎖定趙銘肩部。可就在他們準備開火的瞬間,趙銘的左臂肌肉突然繃緊,皮膚下的異物竟逆向滑動,從鎖骨下方迅速退入背部脊椎區域。紅光隨之隱沒,仿佛從未存在。
“他要逃!”陸離低喝,猛然前撲,手中電擊棍直取趙銘後頸神經節。
趙銘卻笑了。那笑容極淡,卻帶著一種近乎勝利的篤定。他並未閃避,任由電擊棍逼近,右手卻緩緩抬起,指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線——像是在輸入某種指令,又像是在回應某種召喚。
林晚的瞳孔驟然一縮。
就在那弧線成型的刹那,她“心靈洞察之鏡”中閃過一道異樣的波動——不是趙銘的情緒,也不是係統的信號,而是一種結構性的共振,仿佛整個高台的金屬架構都在微微震顫,響應著某種隱藏的頻率。她的腦海深處,那幅模糊的畫麵再次浮現:環形導流槽、七個對稱節點、中央一道垂直的裂隙……這一次,畫麵停留得稍久了些,她甚至看清了裂隙邊緣刻著的細密紋路——那不是電路,而是某種生物神經脈絡的拓撲圖。
她猛地意識到:這高台,不隻是機器。它是活的。
“彆讓他完成動作!”她聲音沙啞,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
陸離已撲至趙銘身側,電擊棍距離後頸僅剩半尺。可趙銘的指尖終於落下,輕輕點在自己後頸第七節椎骨的位置。
嗡——
整座高台發出一聲低沉的共鳴,如同巨獸蘇醒前的低吟。林晚掌下的核心模塊突然劇烈震顫,反噬能量的流向瞬間紊亂,原本有序的逆向脈衝被一股更強的引力拉扯,開始倒卷回流。她的手臂被震得發麻,指尖幾乎脫離接觸麵。
“不行……還差一點……”她咬牙,強行將精神凝聚,再次催動“心靈洞察之鏡”。視野中,趙銘的思維如同被濃霧籠罩,隻能捕捉到零星碎片——“錨點激活”“協議重啟”“清除異常”——每一個詞都像冰錐刺入她的意識。
她不能讀取全部,但她能預判。
她閉眼,不再依賴視覺,而是將全部感知沉入指尖與核心的接觸點,像在黑暗中摸索一條濕滑的繩索。她的呼吸放緩,心跳逐漸與那紊亂的能量波動形成某種微妙的共振。她開始“聽”——聽那股反噬能量在通道中奔湧的節奏,聽它每一次撞擊導流槽的回響,聽它在彙聚點前那微不可察的遲滯。
就在第七次回響的間隙,她捕捉到了。
那不是係統節律,也不是趙銘的意誌,而是能量本身在尋找平衡點的本能。就像水流總會選擇阻力最小的路徑,這股反噬能量在混亂中,依然保留著一條最短的回歸通道——從核心模塊,經由第七節點,直通趙銘後頸的植入點。
她猛地睜眼,左手五指張開,掌心貼住核心模塊側麵一道細長的凹槽。那是她之前從未注意的結構,此刻卻在“心靈洞察之鏡”的映照下,顯現出微弱的生物熒光。她將指尖血抹上凹槽邊緣,血珠順著紋路緩緩滑落,竟在接觸到金屬的瞬間,泛起一圈漣漪般的光暈。
她的血,是鑰匙。
能量流開始重新彙聚,不再是無序的衝擊,而是沿著那道被血激活的路徑,緩緩收束。她的“心靈洞察之鏡”劇烈震顫,視野邊緣開始出現裂紋般的黑斑,頭痛如刀割,但她沒有鬆手。她知道,隻要再堅持十秒,能量就能重新鎖定趙銘的神經節點,完成反噬。
陸離的電擊棍終於擊中趙銘後頸。
可趙銘的身體隻是微微一顫,隨即抬起左手,五指張開,掌心對準高台中央的裂縫。那裂縫深處,竟有微弱的紅光開始脈動,頻率與他掌心的律動完全同步。
林晚的瞳孔驟縮。
她“心靈洞察之鏡”中,終於看清了趙銘最深處的計劃——他不是在防禦,他在引導。他故意暴露破綻,就是為了讓她引導能量反噬,而那股反噬能量,正是激活高台深層協議的啟動密鑰。
她的血,她的能力,她的每一步行動,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住手……”她聲音極輕,幾乎被能量的轟鳴淹沒,“快停下……”
陸離的動作卻已無法收回。電擊棍的能量正沿著趙銘的神經鏈節節推進,而那股被林晚引導的反噬能量,也正沿著第七節點,直衝趙銘後頸的植入點。
兩股力量,即將在同一個節點交彙。
高台的震動愈發劇烈,金屬板上的血跡開始沸騰,化作細小的血珠懸浮於空中,每一顆都映出趙銘掌心那抹詭異的紅光。
林晚的手指仍在核心模塊上,指尖的血已流儘,皮膚乾裂,卻仍死死貼住那道凹槽。
她知道,隻要她鬆手,一切都會停止。
可她也知道,若她不鬆手,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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