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鎮的清晨來得格外冷清。
街邊的早餐鋪子冒著熱氣,但往常擠滿工人的長條桌,今天隻零星坐了幾個人。
丁義珍站在鎮政府門口,手裡捏著一張紙條,眉頭微皺。紙條是李響昨晚送來的,上麵寫著幾個字:“青山物流,斷貨三天。”
“斷貨?”丁義珍喃喃自語,“不是說隻是延遲?”
他抬頭望向鎮東頭,那裡有一座剛開工的輕工產業園,原定今天要進行二期工程的鋼筋澆築,結果早上一通電話,供應商說材料被彆的項目提前預定了,連個解釋都沒給。
“這節奏,比田國福還急。”他冷笑一聲,轉身走進辦公室。
鎮東頭的產業園裡,工頭老劉正對著電話咆哮:“你當我們是來玩的?這工程可是市裡重點扶持的!”
可電話那頭的聲音不溫不火:“劉老板,我們也沒辦法,那邊是新記的人,直接跟我們老板談的,我們隻能配合。”
“新記?”老劉一愣,“他們摻和個屁啊!”
掛了電話,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來,滾燙的水灑了他一手。
“哎喲我操!”他跳起來甩手,回頭一看,幾個工人正圍在門口,眼神裡全是問號。
“咋了?”一個年輕工人問。
“沒啥。”老劉擺擺手,“就是材料晚點到。”
“晚點到?這都第三回了。”另一個工人皺眉,“咱們這工程還能不能乾了?”
“能!”老劉咬牙,“當然能!你們彆聽風就是雨,青山鎮的事,沒那麼容易垮。”
可這話他自己都不太信。
青山鎮的另一頭,鎮西的針織廠也沒好到哪去。
廠長張梅坐在辦公室裡,手裡捏著一封退單函,臉色發白。
“張姐,這不是咱們的老客戶嗎?”助理小王指著函件,“他們怎麼說退就退?”
“人家說訂單臨時調整,優先給彆的廠。”張梅聲音乾澀,“可咱們這邊,可是簽了合同的。”
“合同?現在誰還管合同?”小王低聲說,“聽說是有人在背後打招呼,直接讓他們轉單的。”
“誰?”張梅問。
“不清楚,但聽說跟是外企。”小王壓低聲音,“還有人說,是楊家的人在後麵推。”
張梅沒說話,隻是把那份退單函折成兩半,輕輕放在桌上。
她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商業競爭,而是有人要她閉嘴。
“丁書記,針織廠那邊也出問題了。”李響推門進來,手裡拿著幾張紙,“他們三個大客戶突然退單,加起來損失差不多有八百萬。”
“八百萬?”丁義珍挑眉,“這可不是小數目。”
“而且,不止他們。”李響繼續說,“鎮上其他幾個廠子也收到了類似的退單通知,時間集中在最近三天。”
“三天?”丁義珍若有所思,“動作倒是挺快。”
“要不要查?”李響問。
“當然要查。”丁義珍點頭,“但不是現在。”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他們在試探,看看我丁義珍會不會慌。”
“那你慌嗎?”李響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