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義珍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剛被掛斷的陌生號碼,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係統反饋“號碼已注銷”。他沒皺眉,也沒歎氣,隻是把手機倒扣在桌麵上,轉頭打開加密通訊終端。
“小艾,接通周叔。”
“已經等你三分鐘了。”鐘小艾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帶著點調侃,“他說銀行那邊的‘合規審查’申請剛批下來,五家沙場關聯賬戶的近三個月流水,今晚能出第一份報告。”
“讓他彆走明線。”丁義珍靠在椅背上,聲音不高不低,“用‘跨境反洗錢預警’名義調數據,避開審計留痕。另外,讓技術組把宏遠谘詢那幾個殼公司再篩一遍,重點看有沒有通過離岸基金往境內打過‘谘詢服務費’。”
“明白。安欣那邊也得換個頻道說話了?”
“對。”他按下通話鍵切換到軍區頻段,“清渠行動正式啟動。記住兩件事——隻取證,不亮劍;見人不抓,見錢不封。現在不是收網的時候。”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
“收到。”安欣的聲音冷靜得像塊鐵。
天剛蒙蒙亮,一輛貼著“市監局安全生產巡查”標識的白色麵包車緩緩駛入京南沙場片區外圍。車窗貼了深色膜,車頂加裝了一個看起來像是信號增強器的裝置,其實是個微型攝像頭。
李響坐在副駕,穿著電工工裝,安全帽歪戴,手裡拎著個破舊工具包。他摸了摸藏在包夾層裡的錄音筆,低聲問:“真能混進去?”
“昨晚那家被砸的沙場今天報了電路故障。”安欣握著方向盤,語氣輕鬆,“供電所外包單子是我找人塞進去的,你是‘臨時派來的檢修員’。隻要彆開口說普通話,沒人會多看你一眼。”
他們停在一處斷電沙場門口。保安叼著煙,眯眼看過來:“你們哪個單位的?”
“市監聯合電力,來查線路安全隱患。”安欣遞上一張蓋了紅章的單據,笑容自然,“聽說你們這兒昨天出了事,領導說要重點排查。”
保安掃了一眼就還回來,“進去吧,彆亂拍。”
李響一進沙場就直奔工人宿舍區。棚子塌了一半,牆角還有乾掉的血跡。他蹲下假裝檢查電線接口,眼角餘光掃到兩個工人躲在角落抽煙,壓低聲音說話。
“……瘋驢子帶人來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直接推機器。”
“聽說給了八十萬買斷,結果到賬才四十萬,剩下的說是‘協調費’。”
“協調誰?”
“噓——上麵有人。”
李響不動聲色地擰緊一個接頭,工具包裡的錄音筆紅燈微閃。
另一邊,安欣開著巡查車跑了三家正常運營的沙場。她拿出一份環保台賬表格,逐項核對,態度認真但不過分較真。老板們起初戒備,見她不提“瘋驢子”,漸漸放鬆。
“我們這行現在不好做。”一家沙場老板歎了口氣,“前兩天隔壁老張被人逼著簽了轉讓協議,第二天就有輛黑車把他全家送到火車站,說是‘旅遊去’。”
“補償呢?”安欣低頭記錄。
“給了六十萬,但銀行流水顯示是從一家叫‘宏遠谘詢’的公司打的。奇怪的是,金額剛好卡在稅務免申報線上。”
“有沒有轉賬憑證?合同呢?”
“合同早被收走了,轉賬記錄我手機裡有,你要看嗎?”
安欣點頭,“可以,但我不能當場拷貝。你發給我一個加密郵箱,回頭我自己下載。”
老板猶豫了一下,還是報了個郵箱地址。卡,“昨晚跟蹤那輛阿爾法,車牌遮了,但右前燈裂了條縫,和治安記錄對得上。車最後停進了金岸會所後門停車場。”
“我也拿到了三家沙場的資金流向。”安欣打開平板,“收款賬戶都來自宏遠谘詢的三級子公司,付款時間集中在交易完成後的24小時內。而且——”她放大一筆轉賬備注,“這筆寫著‘場地整合服務費’,可對方根本沒提供任何服務記錄。”
“徐江在洗錢。”李響咬牙,“用瘋驢子當打手,低價強收沙場,再通過空殼公司走賬,把黑錢漂白。”
“不止是洗錢。”安欣眼神冷下來,“這是在搶資源點。東湖新區開工在即,建材需求暴增,誰能控製砂石供應,誰就能左右工程進度。”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傍晚,丁義珍在辦公室收到了第一批加密數據包。他把資金流向圖鋪在桌上,又調出車輛軌跡地圖,用紅筆圈出三個交彙點:金岸會所、宏遠谘詢辦公地、趙立奎名下的那塊工業用地。
他拿起筆,在紙角寫下一行字:錢從哪來,人往哪去,事由誰定。
然後撥通安欣電話:“繼續盯住瘋驢子,尤其是晚上九點後的動向。另外,查一下金岸會所的服務人員名單,有沒有登記過沙場老板的親屬?”
“已經有線索了。”安欣聲音壓得很低,“瘋驢子手下有個管賬的,是他表弟,前年在金岸當過服務員。工資是現金發放,但打卡記錄還在。”
“很好。”丁義珍頓了頓,“記住,現在每一步都要走得悄無聲息。風還沒起,彆先把帆扯斷了。”
掛了電話,他起身走到窗邊。遠處工地的塔吊依舊在轉,東湖新區的地基輪廓越來越清晰。
與此同時,安欣和李響再次潛入沙場邊緣。他們在一處排水溝旁停下,把存儲卡放進防水盒,埋進土裡,標記好位置。
“接應的人幾點來?”李響問。
“淩晨三點。”
夜色漸濃,沙場方向傳來引擎聲。一輛黑色商務車緩緩駛出,車燈劃破黑暗。車頭右側,一道裂痕清晰可見。
安欣舉起望遠鏡,輕聲說:“他又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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