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被硬生生掀開,滾落一旁。
風鈴兒緊隨其後,看到帝驚蟄的動作,也凝神感知。
當巨石移開,那股被掩埋的熾熱波動更加清晰地傳遞出來,雖然依舊微弱,卻帶著一種古老而精純的炎陽氣息,與鬼哭嶺整體的陰森格格不入!
帝驚蟄動作不停,雙手如飛,暗金雷弧閃爍,將覆蓋在上方的碎石和濕滑的腐殖質快速清理開。
風鈴兒指尖輕彈,數道柔和卻堅韌的音波卷過,將礙事的塵土掃開。
很快,一個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向下傾斜的狹窄洞口,暴露在兩人眼前!
洞口邊緣的岩石呈現出一種被高溫熔融後又冷卻的琉璃狀,光滑異常。
那股精純的熾熱波動,正源源不斷地從這幽深的洞口內散發出來,驅散了洞口附近令人不適的陰冷濕氣。
“這是…”風鈴兒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這洞口顯然是剛剛那場劇烈的爆炸和山體滑坡意外震開的,之前被厚實的岩層和植被完美掩蓋。
帝驚蟄蹲下身,伸手觸摸洞口邊緣那琉璃化的岩石,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
他深吸一口氣,洞口湧出的氣息帶著硫磺和一種奇異的、仿佛能灼燒靈魂的陽炎味道,讓他體內的雷霆之力都隱隱有些躁動。
“不是天然形成的。”帝驚蟄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暗甬道。
“這熔融的痕跡…是極強的力量瞬間貫穿所致。裡麵的氣息…很古老,也很…霸道。”
經過兩個月的曆練,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隻會種植靈藥的少年了。
他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那霸道的氣息甚至讓他體內的夔牛傳承都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共鳴與…警惕?
“鬼哭嶺深處…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風鈴兒也感到了洞內散發出的磅礴壓力,那是一種沉澱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厚重威壓,仿佛沉睡著一頭遠古的火係凶獸。
這發現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帝驚蟄站起身,回頭看了一眼穀口方向。雖然暫時安靜,但他仿佛能感覺到,周魅那冰冷的神識,如同無形的蛛網,正隨著更多赤雷衛的湧入,一寸寸地覆蓋這片區域。
留在這裡,是坐以待斃。
他再看向眼前這意外出現的、散發著熾熱波動的神秘洞口。
深邃的黑暗如同巨獸的喉嚨,散發著未知的危險,卻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機,甚至是…難以想象的機緣!
“沒得選了。”帝驚蟄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他握緊了驚蟄劍,劍身上暗金雷紋再次亮起,如同黑暗中睜開的獸瞳。
“是絕路,還是生門,闖進去才知道!”
他不再猶豫,矮身便朝著那僅容一人的狹窄洞口鑽了進去!身影瞬間被那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吞沒。
風鈴兒沒有半分遲疑。
她最後看了一眼身後死寂的、彌漫著血腥和死亡氣息的穀地,周家追兵的陰影如同實質般壓來。
她抱緊了膝上的古琴,琴弦在黑暗中仿佛流淌著微弱的光澤。她深吸一口氣,那熾熱而古老的氣息湧入肺腑,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隨即,她身影一閃,也緊隨著帝驚蟄,沒入了那未知的、散發著熔岩與陽炎氣息的黑暗甬道之中。
洞口外,幾縷被驚動的黑霧緩緩飄過,如同鬼魅的紗衣,無聲地拂過那琉璃化的邊緣,試圖重新掩蓋這突兀出現的入口。
鬼哭嶺的嗚咽風聲依舊,仿佛剛才那場短暫而慘烈的獵殺從未發生。
隻有空氣中殘留的焦糊味、血腥味以及那深洞中隱隱透出的、令人心悸的熾熱波動,昭示著風暴的餘燼與新的未知,正在這永恒的黑暗中悄然醞釀。
洞口吞噬了最後一絲鬼哭嶺的陰冷濕氣,撲麵而來的是足以灼傷肺腑的硫磺熱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