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影牙!整整十人!全完了!”
“嘶…那可是厲雄的底牌之一啊!戰王和修羅…他們還是紫府境和通天境嗎?”
“管他是不是!老子押了他們贏!百勝王就在眼前!這潑天的富貴,賭了!”
“哼,富貴?我看是催命符!厲雄是什麼人?吃了這麼大虧能罷休?等著看吧,下一場,絕對是地獄!”
“最新盤口!戰王百勝賠率一賠五!修羅百勝賠率一賠四!厲雄這是要趕儘殺絕啊!”
喧囂的聲浪被厚重的石門隔絕在外。
角鬥場深處,一間專供頂尖角鬥士休憩的靜室內,卻彌漫著近乎凝固的寂靜。
這裡比之前帝淩霄養傷的石室要寬敞奢華許多,地麵上鋪著厚實的不知名獸皮,牆壁上鑲嵌著散發著柔和白光的月光石,角落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聚靈陣法緩緩運轉。
帝淩霄赤著上身,盤膝坐在獸皮上,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仿佛由無數細碎金光組成的氤氳霧氣。
他雙目緊閉,眉心微蹙,體內氣血奔騰如江河,發出低沉的轟鳴。
紫府十重的靈氣在《破軍弑神槍訣》的引導下,一遍遍衝刷著四肢百骸。
不滅戰體的特性被催發到極致,每一次受傷後的愈合,都讓他的體魄朝著更強韌的方向蛻變。
然而,強行催動天戮帶來的那種仿佛靈魂都要被撕裂的透支感,卻非一時半刻能夠消除。
在他對麵,帝無殤同樣閉目調息。
他沒有帝淩霄那種氣血如虹的澎湃景象,整個人氣息內斂,如同沉入深海的冰山。
幽暗的修羅之力如同活物般在他體表流淌,勾勒出玄奧繁複的魔紋,最終彙聚於他手中的修羅弑神槍。
槍身微微震顫,發出低不可聞的嗡鳴,仿佛在呼應主人的意誌,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殘留的殺伐之氣和血魂精粹。
每一次呼吸,他周身散逸出的煞氣便凝練一分,通天境一重的境界在連番生死搏殺的壓力下,正變得越發穩固、深邃。
修羅魔神體的雛形,在這血與火的澆灌中,緩慢而堅定地成長著。
這幾日他們接連挑戰,二人紛紛來到了九十九連勝的戰績!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帝淩霄身上的金光霧氣緩緩收斂,他猛地睜開雙眼,精芒如電,一閃而逝。
他長長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活動了一下筋骨,爆發出輕微的劈啪聲,如同悶雷滾動。
“如何?”帝無殤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他也睜開了眼,看向帝淩霄。
“死不了!”帝淩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帶著一股野性的不羈。
他抓起旁邊的龍隕槍,隨意地舞了個槍花,暗金槍杆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嘯音。
“那破釘子留下的邪氣有點麻煩,不過被我的戰體血氣磨得差不多了,你呢?”
“跳梁小醜罷了。”帝無殤語氣平淡,手指拂過修羅弑神槍冰冷的槍脊。
“些許幽冥穢氣,正好喂給我的槍。倒是你…”他目光落在帝淩霄握槍的手上,那裡虎口崩裂的痕跡尤在,“那把暗金的槍…代價不小吧?”
帝淩霄笑容微斂,眼神變得凝重起來:“天戮…不愧是神兵。威力絕倫,但消耗也恐怖至極,以我現在的修為和戰體強度,勉強催動一絲皮毛,幾乎就抽乾了所有能量,不到絕境,不能輕用。”
他頓了頓,眼中戰意如火山般重新燃起,“不過,值了!沒它,那根破釘子還真不好對付。”
帝無殤微微頷首,不再多問。
他站起身,走到靜室唯一的石窗前,外麵是角鬥場龐大而血腥的回廊一角,隱約傳來遠處角鬥士的咆哮和觀眾的狂熱呐喊。
“厲雄不會善罷甘休,影牙折損,對他不僅是顏麵掃地,更是實力的重創,百勝…最後這幾場,必是龍潭虎穴。”
“怕他不成?”帝淩霄也站起身,走到他身邊,高大的身軀充滿了壓迫感,龍隕槍重重頓地。
“他要戰,那便戰!正好用那些攔路石的血,磨礪我的槍鋒,淬煉我的戰體!百勝王座,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