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紮著想要調動最後一絲力量戒備，卻連動一下手指都無比艱難，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
“你…是誰？為何…救我們？”帝無殤的聲音嘶啞微弱，每一個字都耗儘力氣，帶著極度的警惕和審視。
他不相信這世上會有無緣無故的善意，尤其是在羅刹城這種地方。
“救你們，不過是順手為之，羅刹城難得見到兩顆還算有點意思的種子，就這麼被厲雄那條上不了台麵的毒蛇糟蹋了，未免可惜。”
她微微停頓，那清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兩人殘破的軀體，看到了更深層的東西，“今日結個善緣，他日…或許有用得著二位的地方，僅此而已。”
善緣？
帝無殤心中冷笑更甚。
在這人命如草芥的羅刹城，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人，會為了虛無縹緲的善緣，不惜得罪厲雄甚至屠家、邪靈教？
這理由，太過牽強！
他絕不信對方沒有更深的目的。
是覬覦他們的神兵？還是看穿了他們的來曆？
或者是想利用他們對付羅刹城的其他勢力？
無數念頭在帝無殤腦中電閃而過，但他麵上卻不敢顯露分毫。
形勢比人強，此刻他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嘶聲道：“…多謝…司徒會長…援手之恩，此恩…我兄弟二人…銘記。”
二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司徒芩聖的雙眸中，一絲紫色光芒閃過。
她那雙深邃的紫瞳深處，此刻正有無數細密玄奧、如同雷霆烙印般的紫色符文悄然流轉！
一股無形的、浩渺而威嚴的瞳力波動，以她為中心悄然彌漫開來，無聲無息地籠罩在帝淩霄和帝無殤身上。
那雙紫瞳當中，竟有常人無法察覺的景象顯現！
帝淩霄頭頂，一片磅礴熾烈、如同熔岩翻騰般的氣運之雲在蒸騰！
那雲氣厚重凝實，帶著一股不屈不撓、戰天鬥地的霸道意誌，即便此刻他重傷瀕死，這片赤金氣運之雲也隻是略顯暗淡，根基卻無比穩固。
而帝無殤頭頂的景象則更為奇異！
一片深邃、仿佛由無儘血海與暗夜星辰混合而成的暗紫氣運在沉浮翻滾。
這氣運之雲充滿了殺伐、毀滅、以及一種源自亙古的尊貴與孤高！
氣運核心處，凝聚成一杆纏繞著九幽煞氣的血色弑神槍虛影，槍尖滴落著猩紅的星辰；時而又幻化出一尊頂天立地、腳踏屍山血海的模糊修羅魔影。
司徒芩聖眼中流轉的紫色雷紋緩緩平息，恢複了深邃的平靜。
她看著帝無殤那雙充滿戒備、卻又難掩驚疑的修羅魔瞳，清冷的嗓音如同玉磬輕擊，打破了巷道的死寂。
“我名司徒芩聖，雷獄州司徒家當代長女，亦是這羅刹城暗商會的掌舵之人。”
雷獄州司徒家？
帝無殤心神微凜。
雷獄州毗鄰羅刹城所在的混亂三角地帶，司徒家乃雷獄州頂尖的勢力，底蘊深厚，尤以雷法著稱。
與周家齊名！
“至於為何救你們…”司徒芩聖的目光再次掃過兩人頭頂那片常人不可見的磅礴氣運之象。
“不過是因這對眼睛，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罷了。
她微微抬手指了指自己那雙深邃的紫瞳，“我自出生，便覺醒了這雙紫霄觀運瞳。
“它能窺見生靈氣運根基，洞悉其未來潛藏的興衰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