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榮帶人折身就往回走,一路儘量避開枯枝脆葉,行進聲響降到最低。
小徐帶著兄弟呈豎排隊形緊緊地跟著,生怕落下哪步。
他心裡直打鼓,恨不得把心跳都勒死,免得驚了狼群敏銳的耳朵。
跟在陸向榮後麵不遠處的一個年輕人,腿腳止不住地打擺子。
“我、我聽農場裡的老一輩說過,被狼這畜生盯上,不被咬塊肉不算完。”
“咱們抓了野豬和山羊,肉也夠多了,要不還是下山吧……”
他話裡略有遲疑,而後麵兄弟卻半有躊躇。
畢竟現在,陸向榮是隊長。
誰的命都是命,陸向榮沒掉頭就走,他們卻反倒先慫?
幾個漢子咬緊了牙,誰也不肯吭聲。
陸向榮似笑非笑地扭過來,“你現在走,直接會被狼群盯上。”
“出幾裡山路,你就是狼眼裡落單的兔子!”
這話可不是瞎掰。
陸向榮在山上跟狼打過交道,這畜生最是睚眥必報,盯上的肉絕對要吃到嘴。
但同樣也聰明得很,一向和山下村民井水不犯河水。
除非必要,否則絕不下山。
可現在……是他們進了林裡。
這時候的山上愈發悶熱,好似巨大的蒸籠將人蓋在其中。
鼻腔裡湧著的氣流又乾又燥,毛細管爆裂帶出的血腥味滾進喉嚨。
腳底下踩著的泥和腐葉,幾乎裹成一體,軟塌塌地粘在草鞋上。
張山青後背發麻,“咱們已經離狼群很近了,這聲響真夠瘮人的。”
遠處,林子裡偶爾炸開的幾聲狼嚎森冷可怖,在山穀崖壁間帶著回聲。
這幾聲狼嚎映著密密匝匝的樹林,瘮人得很。
後頭一行人緊跟著,生怕掉隊。
而也正是這時,陸向榮抬手捏緊了拳頭,“就在這裡吧。”
他話音剛落,小徐納悶地開口道:“榮哥?”
不等他繼續發問,隻見陸向榮帶著陳壯兩人立刻開始布置陷阱。
布包裡的鐵齒捕獸夾,在斑駁光影下泛著稀碎冷光,看著咬合力就高!
小徐有些頭皮發麻,他想起這捕獸夾死死咬在野豬後腿時,骨頭裂開聲都能聽見。
陸向榮思維清晰,沉著冷靜的黑眸盯向前處坡口。
“前麵山裡隻有這一條道,狼群要想撲上來,這就是必經之路!”
之前梁正國給他的那張地圖,他記得一清二楚!
絕不可能出錯。
鋒利的捕獸夾,背部被摁進泥地裡,露出的鋼齒隨意鋪上幾根細枝做遮擋。
“小徐,你們帶著人拿藤條做個網子,最好能把這一片空地蓋上。”
“壯子去坡上架槍,撥三個人給你。”
陸向榮有條不紊地安排著,聲音冷得好似讓人如臨三春寒。
誰也不敢大意,全都繃緊了頭皮,嚴陣以待。
他們對上的可不是無腦野豬,而是智商和殺傷力全都雙雙在線的狼!
在嶙峋古樹交錯的林子裡,狼站在食物鏈頂端。
整個趕山隊迅速行動,揪來最堅韌的藤蔓葦葉。
五人一組,迅速編織成結實的網子!
忙活的他們腳不沾地,誰也不敢多浪費時間。
保不齊下一秒轉身就對上狼的嘴筒子了。
陸向榮帶人有條不紊地把陷阱布了一圈。
而留給他們的唯一退路,就是後麵的陡坡。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