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兩步衝上來的陸向安,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個傻子,他把你當菜涮還看不出來啊!借的錢哪有還過的。”
“不許給!”
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陸向榮這個沒長腦子的!
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有一把子打獵的好力氣,怎麼就沒分給腦子點兒?
陸向安揪著他耳朵,到旁邊罵罵咧咧地說了一通。
陸向榮耳朵被擰得通紅,都快疼得掉下來了,“哥哥哥你聽我說,你說我解釋啊!”
陸向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說,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這才鬆開了他。
如臨大赦的陸向榮連忙摸上耳垂,疼死了。
“咱們得放長線釣大魚,他之前借了我多少錢,我都讓他連本帶利地吐回來!”
說完,話口又是一頓,“我會想法子讓他寫借條,二哥,你得配合我一場。”
陸向榮臉上閃著的精光,比山上成精的狐狸還要亮上幾分。
一時間,陸向安看他的目光不由得有些狐疑,“真的假的?你對城裡那套真死心了?”
陸向榮就差伸手對天發誓了。
他這才信,隨後兄弟倆一唱一和地到了陳飛跟前。
陳飛等的都不耐煩了,“陸向榮我告訴你,要是練不出一手好字,將來進城也沒人看得起你。”
“字帖是必須要用的,我就不收你錢了,你給我買個書很劃算吧?”
陸向榮聽了這話,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似笑非笑地看向陳飛。
他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就算有城裡的爹娘托舉,也架不住陳飛胡吃海喝。
時不時還要到城裡下國營飯店!
大部分糧票和錢都被陳飛用來裝逼了。
花錢如流水,沒錢了就找他要。
要麼就是花言巧語哄騙馮玉燕。
而有了這一層關係,再加上馮海生有意巴結。
在村裡沒少照顧陳飛,否則他日子哪能過得這麼滋潤?
陸向榮故作為難地開口說道:“你也知道,我家特彆介意我學城裡人。但是他們懂什麼,根本一點都不理解我。”
“字帖我是一定要用的,最好能跟陳知青似的能寫出一手好字。”
說得一本正經,臉上看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
陳飛虛榮又貪婪的心思瞬間得到滿足,鼻孔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知道就好,那還不趕緊給我拿錢?”
理直氣壯的模樣,跟誰欠他錢一樣。
其實根本不是進城買書。
而是肚子裡饞蟲叫得厲害,想下館子打牙祭!
他什麼心思,陸向榮掃一眼就知道。
不動聲色地繼而道:“那你能不能給我寫個欠條,把之前的都彙在一起,我好回家找我爹娘拿錢。”
一聽這話,陳飛臉上神色頓時收斂,警惕地看過來,“欠條?我憑啥給你寫,都是你自願給我的!”
嗓音都更高了幾分,跟公鴨嗓無二。
陸向榮不緊不慢,隻是認真地思量道:“買書五塊咋能夠,怎麼也要個十來塊吧。”
“我再額外出些錢,請陳知青買點麥乳精,以後也好多教教我城裡的禮節。”
說完就露出一臉求知若渴的模樣。
陳飛一聽,眼神都冒出了綠光!
好家夥,沒想到這廢物家裡這麼有油。
出手就是十來塊錢!
他二話不說從兜裡掏出鋼筆,說說就寫下了幾行字。
陸向榮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絲弧度,“對對,寫的清楚點,我好回去糊弄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