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舟一直看著她,聽著她說。
蘇妙儀說完,一抬眸,發現沈宴舟好像是在看著她走神:“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說的有點多了。”
沈宴舟回了回神。
蘇妙儀道:“我就是很疑惑,就正好有個認識他的人,我就......”
“你就不擔心我和薑君瑞關係很好?”沈宴舟看向前方,“和我說這麼多,萬一我是幫他的呢?”
蘇妙儀的眼睛眨了一下。
“我畢竟是個商人,唯利是圖才是我的本性。”沈宴舟道,“萬一我和他有利益上的來往。
“你說的不是萬一嗎?”蘇妙儀道。
沈宴舟被問得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道:“我感覺你很信任我。因為莊言崢?”
這次換蘇妙儀沉默了。
她心裡有答案,不是因為莊言崢。
對於沈宴舟的態度,她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他明明就是一個陌生人,根本就沒有見過幾次麵。
但是每次和他相處,她總是有種莫名的心安踏實的感覺。
那種感覺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像是飄太久了,落地的安心。
沈宴舟並沒有再開口,他的左手在腿上輕輕敲著。
蘇妙儀的視線很快就被吸引了過去。
她看見了他手腕上的紅繩,從袖口露了出來。
紅繩編織,上邊有三個大小一樣木珠子。
蘇妙儀見過的,其中一顆是從盧敬身上掉下來的,上邊刻著秦樂衍三個字。
她並沒有和莊言崢問過木珠子的事情。
看來這個是秦樂衍的。
沈宴舟問道:“見過?”
蘇妙儀沒有出聲。
沈宴舟道:“樂衍上大學時,我爺爺送的。”
“來,這是姥爺送的入學禮物。每一顆都是姥爺親自打磨的,每一顆都有姥爺的祝福。”
蘇妙儀的耳邊忽然響起了這樣的一句話。
而她的大腦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是什麼的時候,緊接著又是一陣耳鳴聲。
很大的耳鳴聲,她都感覺到了耳朵痛。
蘇妙儀倏地抬手捂住了耳朵,閉上了眼睛,微微張開了嘴。
沈宴舟蹙眉,有些急問道:“怎麼了?”
好一會兒,耳鳴聲才過去。
蘇妙儀覺得有些頭暈,腦袋混了漿糊一樣難受。剛剛聽見的那句話,好像也混在了漿糊中,找不到了。
她往後靠了靠,臉色也有些不好:“可能有點暈車,沒事,一會兒就能好。”
沈宴舟看著她,須臾,慢慢攥緊了自己的手。
過了一會兒,他從扶手盒裡拿了暈車貼,撕開給了蘇妙儀。
...
到了市局,蘇妙儀和沈宴舟道謝,然後急急忙忙進了市局,直接去了法醫中心解剖室。
戴好口罩手套,她進了解剖室。
莊言崢和齊風都在。
楚星柔也在,在角落裡抱著垃圾桶在吐。
而解剖台上,放著的......是一塊一塊的。
莊言崢和晏丞都看向她。
“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沈宴舟欺負你了?”莊言崢問道。
“暈車了。”蘇妙儀道。
莊言崢沒有說什麼,但是臉上露出了對沈宴舟嫌棄的表情。
蘇妙儀看向解剖台:“這......”
死亡時間應該不是很長,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
整體是個人,但是是一塊一塊拚起來的人。
除了頭和軀乾,四肢從關節處斷開的。
而且斷口處還連著線,是後來縫合上的。
男性。
雖然是一塊一塊的,但是零件都在,並沒有少什麼。
“在那個東西裡邊裝著的。”莊言崢往邊上歪了歪頭。
蘇妙儀看過去。
是一個人偶服。
外形是一個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