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任何行業都有任何行業的難處,我們這當老師的也有當老師的難處。碰到明事理的家長還好,要是碰到那不講理的......”
宋麗春輕輕歎息了一聲:“你怎麼做都是錯的。天氣冷了,孩子感冒了,怪老師沒有提醒降溫。熱了,感冒了,又怪老師為什麼這麼熱的天講課。學生搞小團體霸淩,你管了,教育了,第二天,家長帶著親戚踹開教室門就打我,這都是我親自經曆過的。”
蘇妙儀和莊言崢聽著,都沒有說話。
“稍稍管的嚴厲一些,我都怕我第二天掛在熱搜上,說我虐待學生。”宋麗春說著這些倒是平靜,“當然,還是三觀正的家長多,還是可愛的孩子多。”
“錢老師的兒子叫什麼?”蘇妙儀問道。
“周磊。”宋麗春道。
“聽您說的這些,您這些年似乎和他有來往。”蘇妙儀問道。
宋麗春點點頭:“當年的事情被隱瞞了下來,我和錢老師是同事,終究是心裡過意不去,那時候孩子也小,就想著能照顧一些是一些。”
她說著,看向了莊言崢:“他是個好孩子,他真的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孩子。我勸不住他,那是他的心魔,誰也勸不住。”
“您最近見過他。”蘇妙儀問道。
她能看得出來,宋麗春知道的事情很多。
她知道周磊殺人的事情。
“昨天見過,我正下班,他來和我告彆。”宋麗春抬手把眼角的眼淚擦掉,緩了緩道,“他說,他殺了人,以後就不來見我了,過來謝謝我這些年的關照。”
莊言崢和蘇妙儀對視了一眼。
“他家住哪裡?”莊言崢問道。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裡,每次都是他來看我。”宋麗春道,“隻知道他父親還住在他們原來的家裡,他早早就搬了出去。”
“他父親的住址。”莊言崢問。
宋麗春說了地址,見莊言崢和蘇妙儀準備離開,她又道:“莊隊長。”
莊言崢看向她。
“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宋麗春的臉上露出了他們進來之後,第一個急切的表情,“我把這些告訴你們,是不想再看見周磊殺人了,但是你說到要做到。”
“一定。”莊言崢道。
離開宋麗春家裡。
莊言崢給警局那邊打了電話,讓他們調出周磊和錢芬一家的資料,再查一下周磊的住處。
然後他們就近去了周磊父親的住處。
離宋麗春家就兩個街道。
敲開門,先是酒味混著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飄了出來。
蘇妙儀都覺得自己的眼睛被熏出眼淚來了,緩了兩秒才看清了麵前來開門的男人。
滿臉的胡子,頭發很長,已經打結了。
一雙眼睛赤紅,身上的衣服也是臟亂不堪,甚至已經破了洞。
感覺他身上的這身衣服,已經穿了一個四季輪回了。
越過他,蘇妙儀往房間裡邊看了看。
毫不誇張地說,這個房間真的堪比垃圾場了。
垃圾場還每天有人打掃,而裡邊的東西堆的已經縱向發展了。
“找誰?”男人道。
“警察。”莊言崢把警察證拿了出來,“找周明。”
男人抬眼看了眼他:“周明死了,你們走吧。”
“那我們找周磊,他住在哪裡?”莊言崢又問。
男人的神色頓了一下:“找他乾什麼?”
“他殺人了。”莊言崢道。
男人忽然清醒了一些:“他殺誰了?!他怎麼會殺人!你們誣陷他!”
男人哼笑了一聲:“你們又收了誰的錢,又哪個上邊人被收買了,讓你們來誣陷人?誰又死了?可著我們一家人薅是吧?人是我殺的,全都是我殺的,全天下死的人都是我殺的,把我抓起來,槍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