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天還沒有亮。
河岸邊上，涼風吹過，岸邊的柳樹枝條慢慢晃著。
這個時間，大爺們還沒有出來遛彎。
周圍靜悄悄的，柳條在黑暗中隨風輕晃，莫名有些詭異。
蘇妙儀的眼神直愣愣的，她一點一點往河岸邊走著。
柳條從頭上，臉上刮過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兜裡的手機在響。
她似乎也聽不見。
隻是不斷地往前走，往前走。
被岸邊的圍欄攔住。
她愣愣地站了幾秒，然後翻過圍欄，跳進了河裡。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蘇妙儀往河底沉了下去。
冰涼的河水接觸皮膚，蘇妙儀恍惚間聽見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清冷卻又溫柔神聖的聲音。
“真的要回去嗎？我雖然可以讓你回去，但這畢竟是違反你那個世界的規則，你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必須回去。”蘇妙儀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即便這個代價可能隨時要了你的命，也要回去嗎？”女人的語速並不快。
“是。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他不死，就會死更多無辜的人。”
“我隻能答應你一個要求，你可以提任何事情，包括生活在這個維度，脫離生老病死。你要想好了，你這次回去，如果再死，可就沒有提要求的機會了。”
“我要回去。”
“好，我答應你。”
這些聲音像是電流一樣，嗖地一下從腦袋裡迅速地閃過。
蘇妙儀倏地睜開眼睛，猛地嗆了兩口水，又下意識掙紮了兩下。
結果往下沉的就更快了。
“屏息。”腦袋裡的聲音知道她在想什麼，又馬上道，“你不是蘇妙儀，你是會遊泳的，上去。”
她馬上屏息，即便是嗓子和氣管裡嗆得難受，也儘力在屏息。
看了一下周圍之後，她的腿用力向上蹬，幾下之後，浮出了水麵。
浮出水麵，她不斷地咳著。
咳了幾聲，她又遊到了岸邊。
手抓著岸邊的圍欄，用力咳了幾聲，順便緩了幾口氣，觀察了一下周圍。
這條河她還是認識的。
“手機。”腦袋裡的聲音又道。
蘇妙儀趕緊把手機從兜裡掏出來，水在順著手機殼還有話筒聽筒的洞往下流水。
她頓感兩眼一黑。
“河底有東西。”蘇妙儀喘著氣，“我剛剛看見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我能來這個地方，八成裡邊是屍體。”
“嗯。”腦袋裡的聲音應了一聲。
正在這個時候，蘇妙儀的手機又響了。
莊言崢打過來的。
蘇妙儀看著手機上的水，猶豫了一下，把手機放在岸邊，接了電話，按了擴音。
“蘇妙......”
蘇妙儀打斷他，用最快地語速道：“莊隊，我在河東和河西中間的那條河裡，河裡可能有屍體，我的手......機！！！！！！”
像是被踩到了的尖叫雞。
蘇妙儀看著黑屏關機的手機，尖叫出聲。
她剛買了一天的手機啊！！！！！！！！
也不知道莊言崢聽見了沒有。
蘇妙儀把手機放在岸上，來不及為手機過多的悲傷，喘了幾口氣，又遊了下去。
這條河，並不是很深，它隻是很長。
黑色塑料袋綁了大石頭，把石頭解下去。
把黑袋子拽到了河麵。
蘇妙儀發現自己在河裡，這個黑色的塑料袋根本就弄不到岸邊。
太重了。
所以她就一手抓著黑色塑料袋，擔心它沉下去，另外一隻手抓著護欄，腳蹬岸邊，爬上了河岸。
然後雙手抓著塑料袋。
一，二，三，用力！
拽了上來。
蘇妙儀累得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氣。
“弱的要命。”腦袋裡的聲音道。
蘇妙儀慢慢喘著氣：“你厲害，你來，你來。你不是能控製這個身體嗎？你不是說這身體也是你的嗎？啊。”
“怎麼了？這種又累又苦的活，你又不乾了。臟活累活都是我的，你躲清閒是吧。”
“是啊。”腦袋裡的聲音道，“你願意乾，我乾嘛要累著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