顱骨複原需要時間。
晏丞的屍檢也在進行中。
蘇妙儀一邊等著陸知深,一邊梳理著線索。
從下午到晚上,因為昨晚一直沒有睡,快天黑的時候,她實在是有點頂不住了,在沙發上靠著睡了。
結果剛睡著沒多久,莊言崢那邊有了消息,確定了屍骨的身份。
蘇妙儀聽見手機響,馬上就醒了,看到消息愣了兩秒,然後嗖地一下出了畫室。
陸知深感覺到畫室的畫紙被一陣風掀了起來,他神色頓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想著餘光裡一閃而過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麵前馬上就完成的畫像。
繼續畫著,他心裡嘀咕了一聲:這哪裡有半分氣血不足的樣子。
“謝麗麗,女,三十八歲......”蘇妙儀看著資料,“和康宏是同一所大學,同一級。”
“下午查到之後,就把屍骨和她父母留下的dna數據做了比對,剛出結果沒多久,可以確認身份。”莊言崢說,“已經聯係過他父母了,他們過來得一個小時。還有嬰兒屍骨提取的dna和康宏的dna比對上了。”
蘇妙儀沉默了一會兒,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康宏那邊怎麼樣?”
“已經穩定住了,醫生建議是先讓他休息休息。”莊言崢道,“不要著急審問了。”
蘇妙儀沉默了一會兒:“康宏父母那邊呢?”
“兩人都帶回來了。”
蘇妙儀看著他。
“兩人參與埋屍了。”莊言崢道,“一開始問,夫妻二人說什麼都不知道,康宏母親一問三不知,後來警察又問了一些問題,康宏母親就說漏嘴了,之後就撒潑打滾還要毆打警察,他父親倒是老實,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把兩人帶回來之後,康宏母親依舊喊鬨,他父親依舊不說話。不過都沒經得住審問。撒潑打滾裝沉默他們是一流的,但是碰上正經審問,幾個問題下去,事情就交代了個差不多。”
“他們兩個參與了埋屍,之後又清理了現場?”蘇妙儀問。
“根據他們兩個交代,還有一個人。”莊言崢道,“他們說不認識,一個男人,戴著口罩,是康宏叫來的朋友。埋屍是他出的主意,埋在哪裡也是那個男人說的,之後清理現場,也是男人做的。康宏當時嚇壞了,除了聯係了父母聯係了朋友,之後什麼都沒敢做,一直縮在房間裡邊。”
蘇妙儀看著莊言崢。
還有一個男人。
這麼多人。
“你剛剛來的時候,我已經給陸知深打了電話,讓他去見見康宏父母,看看能不能從他的專業角度得到一些線索。”
“康宏父母有交代其它的嗎?康宏賺很多錢,他們知道錢的來源嗎?”蘇妙儀問。
“這個他們不知道,他們甚至不知道康宏那麼有錢。”莊言崢看了眼時間,“康宏母親在審訊室一直罵康宏,說他賺了那麼多的錢,一分都沒有往家裡拿過。還說要不是這次去相親,她都不知道康宏一塊表那麼貴。”
蘇妙儀沒有說話。
二姨奶現在估計還在後悔為什麼要帶著兒子去她家相親。
“康宏母親說,以前他談戀愛,女方家裡過得不錯,不說特彆有錢,條件也很好。她以為往後要過好日子了,老丈人家會幫扶他家一些,結果人家女方父母不願意。女方和家裡說早就分手了,根本不敢讓家裡知道。”
“那個時候康宏母親就不同意這婚事,但是兩人一直在一起,之後又有了孩子。找人查了孩子的性彆,是個男孩。康宏父母知道是個孫子,就開始對謝麗麗很好,想著康家有後了。”
“他家有皇位要繼承嗎?”蘇妙儀嫌棄地嘟囔了一句,“還有謝麗麗看上康宏什麼了?”
她一邊說著,又著急又嫌棄又發愁,恨不能穿越回兩年以前,把謝麗麗鎖家裡,讓他離得康宏遠遠的。
莊言崢看了看她繼續說:“眼看足月快要生產了,康宏母親尋思著,孩子都生了,謝麗麗父母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以後都是一家人了,肯定是要幫襯康宏,幫襯她家,結果又出事了。”
“怎麼這麼不要臉。”蘇妙儀本來坐著,氣的直接站了起來,“拿孩子威脅人家父母!他家是窮瘋了嗎?怎麼老是惦記著彆人家的錢!”
“小點聲,你聽聽你那嗓子難聽成什麼樣了。”莊言崢道。
蘇妙儀張了張嘴,他不說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嗓子啞了。
莊言崢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再難聽點我都要和你收聽力損失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