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廚房添茶水的謝軍聽到這話簡直一言難儘。
這兩口子說話怎麼一副德行?
一個是“你們喜歡我再給你們帶”;一個是“你喜歡我再給你做”。
帶茶葉也好、買肉做紅燒肉也好,難道不要錢票的嗎?錢票會從天上掉下來嗎?
小妹不會把小妹夫帶壞了吧?
這一刻,他愁得甚至後悔把小妹介紹給老實人秦峰的弟弟了。
他前幾年救過秦峰一命,當時秦家說有什麼難處就找他們。
這次小妹要死要活非要嫁個城裡人,爹娘沒辦法,他當大哥的,也拗不過自幼疼愛的小妹,隻好厚著臉皮找秦峰提了結親的事。
好在秦峰也正在為他弟弟的婚事發愁,二話沒說就讓各自的弟弟妹妹在縣城國營飯店見了個麵,促成了這樁婚事。
如今看到小妹夫被小妹帶得如此敗家,有種家養的小白菜被豬拱了,隻不過小白菜是秦崢,豬是他家好吃懶做的小妹……
謝春花肉痛地捂著胸口,直呼閨女敗家:“你個死丫頭!放了白砂糖還要放冰糖,糖鋪你家開的呀?還是糖票不要錢?哎喲!早知我來做了……”
謝姎好笑不已:“娘,肉都買了,不做的好吃點,不是浪費了這上好的五花肉嗎?這可是我起了個大早,特地趕早市才搶到的。”
“不放糖就不浪費!”
“不放糖做不出這麼好吃的紅燒肉。”
“……”
娘倆鬥了幾回合嘴,便宜了全家老少的嘴——
中午的紅燒肉配乾飯,吃得大夥兒滿嘴流油,直誇過癮。
尤其是濃油赤醬的肉汁,拌飯簡直絕了!
“奶奶,我要添飯!”
連平時隻能吃小半碗飯的謝欣蘭都主動要求添飯了。
壯勞力謝軍不用說了,埋頭乾了三大碗,吃完仍有些意猶未儘。
“要是天天能吃紅燒肉拌乾飯,讓我乾什麼都行!”
話音剛落挨了謝母一個白眼:“做什麼春秋大夢呢!吃飽了就去給你小妹弄點魚蝦回來。”
“不用了娘,大哥下午還要上工,中午就讓他好好歇歇吧,我和秦崢不缺這點吃的。這不,我還帶了一罐帶魚給你們嘗嘗。”
中午有紅燒肉了,她就沒把帶魚拿出來,留著讓娘家人慢慢吃。
一大玻璃罐的炸帶魚,鹹香下飯,還是能吃不少頓的。
謝春花接過帶魚罐,心口再次肉痛得直抽抽:“費了不少油吧?”
“沒費多少。”謝姎說,“炸完的油我熬成料油了,炒菜特彆香,不過罐頭瓶不夠了,我就沒給家裡帶。下回攢夠罐頭瓶了,帶一罐給娘您嘗嘗。”
一聽這話,謝春花下意識地看向女婿,擔心閨女這做派讓女婿不喜,出嫁女哪有成天往娘家扒拉東西的。
豈料,秦崢彆說不喜,甚至還一臉讚同:“回去我找同事換幾張罐頭票,給你攢罐頭瓶。”
“……”
“娘,這黃魚鯗和火腿是秦崢從外地帶來的,洗乾淨蒸著吃就行,下飯老香了!”
“娘,這塊燈芯絨布給你和爹做夾襖,燈芯絨厚實,做夾襖能抵件薄棉襖,天寒地凍的時候,罩在棉襖外頭穿,可擋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