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爭吵。
讓屋外的人噤了聲。
闞青青覺得無趣,方衛國此刻肯定不和她離婚,畢竟他前腳剛帶著陌生女人孩子進家門。
後腳就拋棄懷孕七月妻子,這要是傳出去,不僅影響二人名聲,甚至影響方衛國的前途。
他不傻。
闞青青也不傻。
薑明月去掙錢讀書考大學。
卻要她待在家裡當免費保姆帶孩子,想的真美,算盤珠子都要打在她臉上了。
“方衛國,你要點臉,欠我的五百彩禮不給,還惦記上我嫁妝,想要用縫紉機,行。”
“當初我用一百五十外加工業券買下來的,現在九成新,折舊費抵工業券,想要那一口價一百五。”
她都嫁給他了,還懷孕了,他們現在是一家人,不好好過日子,還談什麼彩禮,方衛國不想和她談這個問題。
甚至有些厭惡,“闞青青,我沒看出來你變得這麼市儈,張口閉口就是錢,人家薑明月沒了丈夫。
“很可憐,縫紉機放在家裡你也不用,你給她用又怎樣,你怎麼一點同理心都沒有。”
上一秒,闞青青還為方衛國送熱水進來而心軟,下一秒,提起薑明月他們就開始吵。
薑明月!
薑明月!
薑明月!
方衛國張口閉口都是薑明月!
闞青青恨不得直接往方衛國頭頂倒熱水,讓他大腦消消毒,看他是不是中了叫薑明月的病毒!
對他說的話也覺得可笑,“我市儈?我張口閉口就要錢?我問你,你家人每天吃喝拉撒要不要錢?
“你弟弟妹妹上學要不要錢?他們穿新衣服要不要錢?他們生病住院打針吃藥要不要錢?”
“你這些年在外,不給家裡一分生活費,回來還嚷嚷要養彆人媳婦孩子,你拿什麼養,拿空氣嗎?到頭來還不是要錢!”
闞青青打開櫃子。
從裡麵拿出賬本,狠狠砸在方衛國臉上,“你清高!你不市儈!有本事你把這些年我養家的錢給我呀!”
方衛國從地上撿起賬本,翻開查看,闞青青寫的字秀氣有靈氣,很是好看。
這些年,闞青青花銷的每一筆流水都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算下來五個人每年三四百開支。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小叔子小姑子能吃,每個月糧食不夠吃,還要去買高價糧。
不交水電費就斷水電,不給小叔子小姑子交學費就要被退學,文具作業本每年都要買。
老的小的都愛生病,生病了鬨著要吃好東西,冬天還要買煤炭,這些哪有不要錢。
方衛國離家四年。
闞青青養家花了一千五百多,而她每月工資是三十九塊,用在自己身上少之又少。
看完這本賬目,他對闞青青多了些敬佩,婦女能頂半邊天,她從來都不是說說。
但傳出去,他一個男人靠著女人養著,丟臉,他拿走賬本,“這錢我會還你!”
闞青青拿出紙筆,“方衛國,你要還是男人,就寫張欠條,並寫明什麼時候歸還。”
“你不信我!”方衛國難堪。
他如今這般鬼迷心竅,心裡隻有薑明月母女三人,闞青青自然是不敢信他。